你们偶然得此经书,可是你们竟然在我幽州激起民变,露出黄匪逆行,那就容不得你们了!”
戏志才朗声笑道:“哈哈,原来堂堂公孙伯圭,也怕‘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古理?不过这衙外的民变确实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若是我教主出手,此时你这县衙里已经立起‘黄天当立’的大旗了!”
公孙瓒本以为是张角鼓动民变,此时听他们与此无关,心里也不由的有所动摇。
“公孙家历来标榜忠义,可是我主公昨日刚救了你一命,今日就要恩将仇报了?莫不是怕我们东山再起,荡平了你这幽州诸郡?”戏志才继续说着,眼睛死死盯着公孙瓒的表情变化。
“笑话,朝廷已经昭告天下了,你张角已经是个死人了!我会怕你一个死人?”
“公孙将军,我死到不怕,我黄巾主力大部眼下已经进入常山,与黑山营会师。我今日死在你手,明日我那三弟张梁统领部众,外结乌桓鲜卑,内结中山张纯,一朝起兵,先荡平你这幽州诸郡。”
公孙瓒仔细盯瞧众人,思索着张角是不是虚张声势。
“大哥,常山黑山营的确凶狠,侵扰州郡,连朝廷一时都拿他没有办法。”公孙范小声向兄长解释着。
见公孙瓒有所迟疑,张角继续说道:“我昨日救将军,一来欣赏将军豪勇。二来是大义当先,与将军同仇敌忾。三来,是想结交将军,共图大业!”
“放屁!我是大汉忠臣,跟你一个反贼有什么大业共谋!”公孙瓒厉声呵斥着。
“将军啊,贫道修行几十年,不仅有这隔空撼山的功夫,也能预卜后世之吉凶,否则早就困死在那广宗城了。今日不妨和将军透露一点天机……”张角故意拿腔作势,摆出了一副老道的姿态。
公孙瓒眉毛一挑,笑着说道:“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且让我听听你有什么高论?”
张角环视四周,闭上了眼睛,一句不说。
公孙瓒呵呵一笑,抬手示意让公孙越等人退出正堂。
张角也让张宝等人到堂外等候。
“现在就咱们两人,你说吧。”公孙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看来相比于胡虏,未知的未来更让他担忧和恐惧。
张角此时内心也无比挣扎。熟读三国历史的他,自然可以将公孙瓒日后的命运一一道来,可那样就会扇动历史之蝶的翅膀,对现在和未来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未来就像一枚核武器,让任何一方都不敢轻易按下攻击的按钮……
大约一个时辰后,夕阳已经沉入天边。寒冬夜色下,紧闭的正堂大门终于打开。
院子里的公孙越和张宝等人紧张的望着堂内,手掌暗暗按在兵刃之上。
出乎众人意料,公孙瓒竟然和张角携手揽腕,十分亲密的迈出堂来。
“张真人今日一席话,真是令兄弟我如梦方醒,茅塞顿开!快去把张真人的兄弟们请出来,好生招待,明日派二百骑打上咱们公孙家的旗号,送张真人西去!”
见大哥一口一个张真人,公孙越已经摸不着头脑,拔出佩剑指着张角喊道:“妖道!你使了什么道法迷惑我大哥!”
“不得无礼!”公孙瓒一把将兄弟推开,冲着手下众将说道:
“这是常山张真人,不是什么黄匪逆首。你们听着,谁要是到外面造谣胡说八道,别怪我公孙瓒不讲情面!”
张角也冲众人说道:“贫道将时时做法祈福,保幽州风调雨顺,诸位武运恒昌!”
随后他转向公孙瓒,伸出了右掌道:“饭就不吃了,我们这就启程。希望伯圭贤弟能遵守今日之约,咱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公孙瓒双手递上《太平要术》,然后伸出右掌和张角三击为誓。转头让公孙范调拨二百骑护送张角西去。
“大哥,这就搞定了?早知道这么简单还费什么劲打乌桓啊!”张宝诧异的追在张角身后问着。
“我叫张角,不叫张日天……算了,天机不可泄露。”说完,张角又朝公孙瓒深施一礼,转身带着众人走出县衙。
“大哥,这张角到底跟你说了什么?”另外一边,更加冷静的公孙范也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说尽了天数,可是又什么都没说,不愧是搅动九州之人……”
公孙瓒望着张角远去的背影,细细回味着刚刚堂中密谈之事。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双臂一把揽住两个兄弟的脖子,低声说道:
“交给你俩两个差事,务必要办好。一则由范弟牵头,一年内给我组建一只骁骑,马都要上好的白马,人要选最精锐的悍将,要比朝廷的三河骑还能打!”
公孙范一听来了将令,眼中顿时冒出熊熊火光,应声答道:
“末将领命!”
“至于你!”公孙瓒捶了捶公孙越的胸口,严厉又不失关爱的说道:
“给我在易地打造一座天下最为坚固的堡垒,名字就叫‘公孙楼’,此事不急,但是关乎公孙家之兴衰,出一点纰漏我剥了你的皮。”
“大哥您就放心吧!不过在幽州后方建堡垒,你要防谁啊?”
“看着吧,不出几年,以后处处皆是前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