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义,主公昨夜一掌救了他性命,为一个死囚,想来他不会驳了您的面子。”戏志才的表情十分笃定,看来对公孙瓒是十分了解。
“那万一他也起了那个……爱才之心呢?”张角还是有些不放心。
“哈哈哈!”戏志才微笑着看着张角,让这位大教主不知所以。
“要说爱才之心,主公您有隔空撼山之力,何尝不是他公孙瓒眼中的人才?除非他知道您的身份,否则一定会先招揽您,眼里哪还有其他人才。”
听得此言,张角不自觉红了脸,敢要谦虚几句,却见众人往县衙正堂聚去,便也拉着戏志才前往。
正堂已经围满了人,有公孙越与公孙范兄弟,张举等本地的乡绅豪族,以及堵在屋外的张宝、典韦等人。公孙瓒端坐在正中央,身后是不起眼的田豫。
公孙瓒一声令下,一群小吏将一个满身伤痕的人带到正堂中央,让他在众人面前跪地听审。
“将军,人犯带到!”
张角站在一旁,仔细盯着这个“一吏保一郡”的男人。却见他身材结实,脸色黝黑,丝毫没有自己印象中羽扇纶巾的谋士风范。
“渔阳郡功曹我见过,不像你这般年轻。”公孙瓒盯着那人,率先开口了。
“小人名叫程普,是功曹大人手下的书佐。”
程普!
张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江东到塞北,从孙文台到公孙瓒,这样的跨度令他有些接受不了。
“既然是州郡吏,吃大汉皇粮,怎么为乌狗做内应?”
“小人生是大汉人,死是大汉魂,怎么可能为乌狗张目?”
“你胡说,你刚刚已经亲口承认自己是乌狗的内应!”一旁的郡吏大声反驳着。
“我若不承认,早就被你们活活打死了,何来在公孙大人面前伸冤的机会?!”程普怒目圆睁驳斥着,仰头继续说着:
“大人,这些本郡的鼠辈,见我一个外乡人平日办事卖力,得县令赏识,便心生妒忌,抱起团来千方百计要致我于死地!”
“你胡说!我们是本地世家子弟,怎会嫉妒你一个外乡小民……”小吏气得脸色通红,却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公孙瓒摆摆手说道:“我不是渔阳县令,没工夫听你们说这些屁话。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将本县钱财送与乌狗?”
“正是小人所为。将军!渔阳已无抵御之兵,若是硬拼,必定是一个玉碎屠城的结果。小人事急从权,方才出此下策。更何况对于豪门富户来说,这些资财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程普的眼神瞟了一眼张举。
“哼哼,事急从权。要是这天下州郡都学你事急从权,大汉的金山银山早就送光了!更何况你还私刻印章,伪造公文打开城门,这可是死罪!”
说着,公孙瓒将一方小印扔到程普面前,正是昨日程普开门送钱所用的伪印。看来东汉末年的郡吏就已经掌握了刻萝卜章这种核心科技。
“古人讲上兵伐谋,小人只知保一县安危,顾不上那么许多……”
“放肆!辱我国威还振振有词!亏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公孙瓒拍案而起,场下众人皆为之一惊。
“将军息怒!”
张角此时顶着公孙瓒的盛怒站了出来,不卑不亢说着:“这程书佐确有罪责,不过罪不在通敌,而在渎职。作为一郡书佐,他职掌州郡公文往来之事,却越俎代庖,管起了都尉静安戍边之责,这叫‘越曹办事’,按律当罚俸。更何况涿郡早有将军驰援文书到此,他们要做的只是再挺半日……”
张角话没说完,人群中一个声音喊道:“半日?多一个时辰这县城就成了乌狗的堡垒了!”
这番话看似反驳,实则帮程普表忠,正是戏志才教张宝喊给公孙瓒听的。他和张角一唱一和,想演一出“双簧”说动公孙瓒。
此时,县衙门外突然人声嘈杂,惊扰了县衙中的众人。
“何人造次?”公孙瓒吼道。
一个小兵闯进正堂,慌张的喊道:
“将军,是上千名披麻戴孝的平民,嚷嚷着要放了程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