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江湖上兄弟们给面子,只不过要是我死了,这一身绝技就要失传了啊。”说完,张角故意露出了道袍里的右肩,向众人露出了身上铭刻的《阳心诀》。
“杆子,把他那张皮扒下来看看!”刚刚那个叫小嘎子的山贼喊着,却被典韦刮了下后脑勺。
“是不是傻啊,杀了他你认识字啊!”
“可以找后山那个儒生问……”小嘎子还没答完话,又被刮了一下。
“我要赢的就是他,还能给他看?”
典韦连忙招呼厨子放下张角,抓着那写满文字的右肩将他提了起来,指着树墩说道:“来一把,过过海吧!”这是一句黑话,意思是要比试一下。
张角见自己这第一赌就赌赢了,立刻扬起了眉毛,将自己的长发朝后脑捋了捋,朝张宝说了句“贤弟莫慌”,大摇大摆地向树墩处走去,一边走一边从身边一个山贼的手里夺下了一大块干鹿肉,三两口塞进了嘴中。
典韦也在树墩前坐定,三言两语介绍了规则。原来这山贼们没有耐性,将“五木”之戏简化成了简单的比大小的方式,一切输赢都只看五个木块颜色和文字的搭配。最大的是的“卢采”,然后依次是“雉采”、“开采”、“塞采”等,一直到最小的“退六”。
张角闻了闻木块,还不小心将一块掉到了地上。面对众山贼的嘲笑,仰着脸说道:“我有个规矩,不玩素的,出手就要见彩。”
典韦见他连赌具都拿不住,哈哈大笑道:“你们人都在我案板上了,还敢谈条件。好,你要是比我大,就放你和你那个兄弟走,多的你就休想了。”
张角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后五根手指就像弹钢琴一样将五根木块玩转于手掌间。这是他偷偷按照电视里赌圣纪录片练习的,本来想首秀给父亲看……
众山贼哪里见过这种“花活”,全都瞪大了,有的甚至连嘴都张开了。
“快开始!”已经脸色铁青的典韦攥紧了自己手中的木竹筒,另一只手使劲捶了下木墩。
“好!你先来。”
张角轻轻一甩,五块木头应声入筒,典韦也不甘示弱,用手掌将竹筒口按住,上下使劲摇晃了十几下,将竹筒“嗙”的一声按到树墩上,手一扬,只听得众人一声惊呼:
“稚采!”
小嘎子大喊:“杆子,你这是头一次摇出来比‘塞采’大的啊!”
典韦脸上的笑容将一大把络腮胡子挤到了一块,露出了一排大白牙。
“你来!!”典韦兴奋地指着张角。
只见张角不慌不忙,轻轻捏了下指节,发出了“嘎嘎”声响,然后迅猛地拿起空着的竹筒,袖袍一挥,五块木头顿时没了踪影,只听的手中竹筒里木块撞击声此起彼伏。
“卢……卢采!”
众人对着张角掷出的结果惊呼,但又看着典韦涨红的脸,多一句也不敢说。
“这手叫‘逐卢中原’,承让!”张角笑着说道。
“捉你妈,再来!”典韦见张角如此嚣张,有些不服。
“再来就是教学了,你得翻倍,出四个!”张角指了指被典韦五花大绑的黄巾骑兵。
“四个就四个,来!”
典韦摇晃的更加使劲,却只摇出了小的可怜的“进九”。而张角依旧开出了最大的“卢采”。
就这样,不到一个时辰,张角一手“逐卢中原”赢回了全部的部下。
“怎么样,要不要最后一局定胜负?”已经大胜的张角没有走的意思。
“好,赌什么?典韦此时已经青筋暴起,眼睛里甚至出现了血丝。
“你这条命!”张角的眼神突然犀利,似乎是发现了典韦的命门。
“杆子,这是真赌神啊,别……”身旁山贼们已经看出了张角的厉害,纷纷劝说着典韦。
“滚!命是老子的!别废话!”
典韦已经听不进去任何劝说,两只眼睛直凝凝地死盯着张角手中的竹筒,用手指着张角的眉心说道:“要是你输了,刚才全都不算!你是赌神你先来,平了还得算你输!”
“你有没有点廉耻!”已经恢复自由的张宝站在张角身后,叫嚷起来,
“可以!”
张角冲兄弟摆摆手,眯着眼睛点点头,就像一个哄小孩的长辈一样,和前几次一样,将晃定的竹筒扣在树桩上,就在要亮开的一刹那,典韦突然冲着竹筒大喝一声,张角只觉得手掌发麻,竹筒也不自主震了一下,只听得里面传来木块微微撞击声。
“开!”典韦的表情异常严肃,说着开字的大口甚至要吞下对面的张角。
张角打开竹筒,露出了结果。
“塞采!这赌圣看来也会失手啊!”
众人欢呼着,似乎典韦未掷先胜,却没人敢提刚刚那一声左右胜局的一吼。
“唉!该我啦!”典韦一把抢过张角手中的竹筒,两手按紧竹筒使劲摇了起来。
反观张角,脸上没有一丝气馁神色,反而露出了淡定的微笑说道:
“痴汉,你知道这局你是怎么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