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祥云并没有在广宗的上空驻留太久。
张宝合兵后,原本与广宗成犄角之势的曲阳陷落,北中郎将皇甫嵩联络了北面中山郡和东面安平郡两郡士族,对广宗的黄巾本部形成了合围之势。
根据现有的情报,西进与盘桓在常山郡的张燕黑山营会师,成了张角等人的唯一选择。
而为了掩护主力成功突围,三人商定,必须安排一队人马向东佯攻,造成黄巾主力企图西进的假象,为主力成功进入常山地界争取宝贵的战略时机。
但这东面佯攻的兄弟如何撤退,成了摆在三人面前的难题。
“接着往西边跑啊!”张宝兴奋提议着。
“那样会将所有官军引到西边,佯攻之计就白费了。”张角摇摇头,否决了地公将军的妙计。
“南面是从豫州北上的皇甫嵩,要不向东或者向北?”张宝用手指向了地图上巨鹿之北的中山和东面的安平两郡。
“赤帝刚刚解了党锢之禁,中山和安平广聚河北豪族,私兵部曲甚重,往那去简直是自投罗网啊。”张梁轻轻将张宝的手指抬起。赤帝本来指炎帝,但是在张梁这里指的是代表火德的大汉天子刘宏。当然,这也蕴含着黄帝战胜炎帝的意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张角在地图上沿着巨鹿郡东北部的中山、安平两郡交界处画出了一条通路。
“三天,东面佯攻的兄弟只要撑住三天,三天内西面的兄弟一旦成功进入常山郡,那时官军势必向西跟进,东北部警备松弛,那时候东面的弟兄们再相机而动,才能争来一线生机。”
一边说,张角一边在两郡交界的崇山峻岭间着力地戳了一下。
“就是这里!我问过樵夫出身的兄弟,这个巨鹿东北和安平郡交界处有一个叫‘落虎岭’的地方,又小又偏,连县志也不曾记载,只有当地猎户知道。佯攻之后,所有人都要以最快速度撤到这里,等西面的消息。这个小山村,就是我们决定我们成败的胜负手!”
“胜负手……”张梁盯着地图,赞同地点了点头。
当夜,黄巾众人迎着黎明,冒着新一轮的狂风骤雨,开启了被后世称为“冀州大回转”的伟大征程。
而参加这次向东佯攻的三百黄巾骑兵,只知道要向东进攻,却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大哥,还是我和二哥去吧!”在广宗北门前,被安排带领西进主力的张梁叫住了大哥,提出要和他交换位置的提议。
“三弟,我不亲自出马,官军怎么会对这佯攻信以为真?更何况你以为势众则活,势寡必险吗?”张角握紧了张梁的右臂,继续说道:“真有个万一,你要担起这教主的责任,把太平教的火种传下去!”
“别婆婆妈妈的,老三你放心,有我在,大哥一定平安抵达常山!”张宝的自信透过紧张的夜色传递给了二人。三人在月下拱手施礼,许下了一个月后常山会师的承诺。
在张角的马蹄踏出广宗城北大门的时刻,他知道,自己已经像《寻秦记》中的项少龙那样,不可避免地改写了三国的磅礴历史。从那个孩子奋不顾身的保护中,他读懂了天下黎庶对黄巾军使命的期待,这是超脱了宗教信仰的精神寄托,自己不能为了迎合历史而去做天下人的罪人。
是人去写历史,不是历史操纵人。
“天公者,当负天下之重,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张角回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广宗城,向张宝说出了这句被后世载入《天国实录》的名言……
第二天午时,“天公将军”的大纛出现在了安平郡治信都县城城下。
安平太守如临大敌,立刻派出了五千马弓手,并点起狼烟烽火,要中山、河间诸郡派兵来援。
可安平守军刚一出城,张角的“千军万马”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紧接着,不到申时,安平郡的南宫、扶柳、堂阳、饶阳诸县均传出了“黄巾贼起”的紧急军报。
“黄匪施法了!这是分身之术啊!”安平太守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将手下的一万精兵在整个安平全境来回调动,时而向南、时而向北,时而东顾,时而西进,好像黄巾起义的新一轮高潮在安平郡爆发了。
他当然不知道,张角将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