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想要攻打林邑,吕宋也绝不会袖手旁观的,我们守望相助。”
“好!”
······
洛阳。
宣政殿内,皇帝李胤的头又痛了。
疼痛难忍,豆大的汗珠滴落,痛到极致,皇帝拿头撞桌案。
砰砰的响声中,却没有一个内侍宫人敢靠近,因为最近几次皇帝拿头撞桌撞墙宫人劝谏时被皇帝直接给砍了好几个。
当时的皇帝就跟疯了一样,拔刀乱砍。
所以每当此时,所有人都默默的退到门口,远远的保持距离,再没有一个敢上前劝谏了。
而事后,皇帝也绝不会责怪他们不劝谏。
砰砰的响声持续了好一阵,终于渐停歇下来。
皇帝面色苍白,浑身如虚脱一般的趴在桌上。
睁开眼,皇帝却视线模糊。
比上一次情况更加恶化了。
“来人!”
皇帝声音虚弱的喊道,内侍高护小心的上前,“奴婢在。”
“高护,给朕把刚才还没看完的奏章念给朕听。”
高护小心翼翼上前,拿起摊开的一份奏章。
他先迅速扫了一眼,发现是枢密院呈上的奏章。
原同署枢密院事的萧嗣业,如今已经升为枢密院使兼领上院,这位是隋朝萧皇后的侄孙,少年时便跟随隋炀帝,后随姑祖母萧后入东突厥,东突厥灭亡后,随萧后归唐,是个能打的猛将。
当然他能升任枢密使,最重要的不是因为他能打,比他能打且功勋资历高的还有很多,重用他关键是他曾是皇帝监国时重用的心腹,而如今其堂侄女和堂妹又得帝宠,为皇贵妃和充容。
正是凭这层关系,萧嗣业成了枢密院执政第一人,而其从兄萧沈,如今也刚取代韦玄贞为侍中。
萧家已经取代韦家,成为皇帝面前最得宠当势家族。
“安西大都督上奏昆陵都护、昆陵郡王、兴昔亡可汗、赐国姓李弥射谋反,安西大都督调安西诸军、北庭诸军,并召蒙池都护、蒙池郡王、继往绝可汗赐国姓李步真讨伐······”
“弥射兵败战死,子元庆自立为可汗·····”
“步真追击深入,雪夜,元庆突率精骑袭营,直冲步真大帐,无人可挡,元庆亲手斩杀步真,并尽杀其诸子弟·····”
一战死了两个都护,还是大唐在西域的两位郡王,甚至还是朝廷特封的两位可汗。
虽然在贞观后期,朝廷对西突厥分化拉拢,合弱离强,又强势的灭了高昌、龟兹等国,使的西突厥早不如当年,十姓衰弱,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所以西突厥就算臣服了,朝廷也一直都很提防。
想尽办法,分化拉拢,最后授封两位早降唐的达头后裔分别任兴昔亡和继往绝可汗,分统两厢十姓,各为一府都护。
同时也对十姓突厥各部,也划分边界,授封都督、刺史等职,层层分化。
效果还是不错的,反正这些年,西域都挺安稳的,让朝廷得以不断向西推进,在天山以北,也建立起了稳固的碎叶、伊丽、大宛、波斯四大军镇。
当年朝廷在灭了贺鲁和乙毗射匮后,选了步真和弥射来分任可汗,就是不让西突厥再有一统各部的机会,同时也是看中步真和弥射虽是堂兄弟,但早就是不死不休的死仇。
两人回到西域任可汗、都护,确实是相互敌视,使的两厢互相仇视,不复统一,直到步真向安西大都督府举报弥射谋反。
弥射谋反这事,有些牵强,只是做了些有违朝廷规定的事,毕竟是羁糜的都护府,这种事情是常有的,可步真却添油加醋,告发弥射谋反,甚至还栽赃陷害。
而大都督府把事情上报到朝廷枢密院后,皇帝明知这里面有问题,却故意视而不见,而是借机让大都督府问罪弥射。
皇帝的心思很简单,借机把弥射给拿下,甚至是借机挑起西突厥两厢十姓的再次内讧,朝廷好趁机削弱西突厥,甚至是废两厢羁縻之制,改直隶于安西、北庭。
事情的发展也确实如皇帝希望的那样,步真积极响应朝廷诏令,率部猛攻弥射,两人本是世仇,弥射当然也不甘心坐以待毙,出兵反击。
双方你来我往,可有朝廷在后面拉偏架,弥射背着叛逆之名,被群殴,只能节节败退,然后被步真斩杀。
只是步真也没料到,弥射的儿子元庆是个猛人。
当然步真更没料到的是,当他杀了弥射之后,朝廷就开始着手调头来对付他了,朝廷不仅立马停止了对弥射残部的穷追猛打,甚至还偷偷的给元庆提供了步真的情报,甚至故意送了他们一大批军资器械让他们抢。
于是乎,就发生了元庆诱步真深入,然后突袭其军,阵斩步真,大败其军的事情。其实,本来步真并不是孤军深入,因为他与安西、北庭诸军约定是一起进军,分道合围会剿元庆的,谁知道最后就他一路如约进军,便成了孤军深入。
甚至他们的行军路线,以及驻扎位置等,都被暗中泄露给了元庆。
弥射死了,步真又死。
两位西突厥可汗先后战死,东西两厢十姓也在这场内战中损失惨重,更重要的是,随着两位可汗之死,两厢之主已经再次衰弱,而突骑施、葛逻禄两部,甚至已经实力反而盖过他们了。
皇帝揉捏着脑袋,闭着眼睛听高护念给他听。
“朕念,你写。”
“告诉萧嗣业,元庆父子谋逆叛乱,夺去其郡王之爵、可汗之封,并收回赐国姓,步真贪功冒进兵败身死,丧师辱国,罪在不赦,并夺去爵位汗号,收回国姓·····”
高护拿着朱笔记录,手都在颤抖着,想不到他一个阉人,居然能代天子朱批。
“传旨安西、北庭,蒙池都护府、昆陵都护府皆罢撤,分别并入安西、北庭,今后由朝廷直接统管两厢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