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击之下,潼关外的十万叛军必败。”
李辅国道:“公爷的意思是,朔方军必须出兵?”
“没错,朔方军必须出兵,此为平叛重夺江山之战,没人能够袖手旁观,我说句犯忌的话,若天子对自己的江山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会寒了将士们的心,那么……就请天子莫怪臣无礼,安西军也会马上撤军,隔得远远的看热闹。”
杜鸿渐和李辅国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可却无法发怒。顾青的话说得很难听,但意思很现实。
以安西军如今的军威和战力,叛乱是迅速结束还是拖延三五年,全在顾青的一念之间,天子固然打着精妙主意想坐山观虎斗,消耗叛军和安西军的实力,可顾青和安西军也不是傻子,天子打的主意根本行不通。
话说得现实,但不臣之意已昭然若揭。
君权势弱,权臣才敢用如此语气对天子说话。
杜鸿渐的心渐渐沉了下去,他看到了平叛之后的大唐的未来,平叛之后便会太平吗?不,他看到的未来是仍然摇摇欲坠。
安禄山倒下了,顾青又起来了。
忍住心头的忧虑,杜鸿渐规规矩矩朝顾青行礼,道:“顾公爷的意思,下官马上向天子转告,天子如何裁断,数日后会有回信。”
顾青微笑道:“另请代我向天子问安,臣永为唐臣,天子若不负我,我必不负天子。”
杜鸿渐深深地看着顾青,道:“这句话下官一定一字不漏转告天子。”
…………
给李亨传话的快马从潼关出发,绕过叛军大营直奔庆州而去。
顾青仍然下令安西军休整操练,明明十万叛军就在潼关不远处扎营,对潼关虎视眈眈随时发起进攻,但顾青却不慌不忙,仿佛天下已经太平。
对叛军主帅安守忠,顾青揣测过他的心理。
易地而处,换了顾青是叛军主帅,一定不会轻易下令进攻,一旦争夺潼关之战开始,叛军必然是以填人命的方式攻打潼关,潼关自古便是险关,易守难攻,安西军几乎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轻易守住。
安守忠冒不起这个险,所以他只能等,等待战势的转机,等待安西军主动做出反应,最好能诱使安西军出关与之决战。
顾青当然不会上当,有此险关为屏障,只要李亨没答应他的条件,安西军就能一直在潼关守下去,反正最后着急的人不会是顾青。
从安西军入关开始,虽然遇到的战事不多,但安西军的每一战皆是能够改变天下战局的大战,在这场平叛之战里,安西军发挥的作用是任何一支平叛王师不能比的。
安西军出够了风头,同时也引起了天下人的注意,他们注意到这支军队的可怕,更将所有的目光集中到这支军队的主帅顾青身上,那些目光有贪婪,有嫉恨,也有阴森。
顾青敏感地察觉到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于是在战局攻守之势发生改变之时,他和安西军也必须悄然做出改变。
安西军的敌人,不仅仅是叛军。
夜深的帅帐内,一双粉嫩的玉臂勾住了顾青的脖子,像缠绕大树的青藤,柔软而坚定。
运动过后,大汗淋漓,喘息声很久才平复下来。
“思思,最近又挣了多少钱?说给我听听……”顾青满足地半阖着眼道。
皇甫思思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顾青节奏渐渐平缓的心跳声,不满地道:“每次都在这种时候谈钱,妾身可是你的女人,你不养我也就罢了,还要我倒贴……”
“莫闹,你如今是富婆,比我有钱,我养不起你。”
皇甫思思嘻嘻一笑,趴在他胸膛上支起半个身子,触目一片雪白。
“安西军收复了洛阳后,妾身的买卖做得更是如鱼得水啦,洛阳城里人多,货物也不少,如今战乱之时没人敢到处乱跑,城池之间货物无法流通,妾身就不客气了,别人不敢做的买卖,妾身都做了。”
“对了,妾身在洛阳建了一个商号,名叫‘青思商号’,招募了十几个账房和两百多个伙计。”
顾青喃喃道:“‘青思商号’?听起来怪怪的……”
皇甫思思若有深意地一笑:“您若觉得不满意,妾身就换个名字?‘顾皇商号’如何?”
顾青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你是想害死我吗?”
皇甫思思无辜地道:“公爷姓名的第一个字,和妾身姓名的第一个字,合在一起不叫‘顾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