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军心顿时动摇不安。
无法再验证山林里究竟有没有伏兵,仅凭这地动山摇般的动静,叛军将领便知必须退兵了,就算没有伏兵,此时麾下将士的军心已被动摇,不撤就会被对方全歼。
于是叛军迅速后撤,一直撤回了唐州城,龟缩在城内再也不敢出城。
很快,唐州城内忽然窜出一骑快马,头也不回地匆匆往北而去。
城外山林内,沈田听到斥候的回报后,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目光望向北方,喃喃道:“很好,叛军已向北面的伏兵报信了,我的任务已完成,两万叛军已被我牵制在唐州城内,接下来要看他们了……”
随后沈田撇了撇嘴,无奈地叹道:“这次居然成了个帮闲的,军功只怕也轮不到我了,尔母婢也,下次请战定要抢在那些杂碎之前,老子再也不帮闲了!”
与此同时,常忠刘宏伯所部三万兵马,以及鲜于仲通和曲环所部四万兵马正火速向北面许州方向飞驰。
迎着凛冽的罡风,鲜于仲通骑在马上被寒风吹得睁不开眼睛,马背上的颠簸也令他腹部非常难受,想吐又吐不出。
旁边的曲环见他如此难受,不由劝道:“鲜于节帅,您不必亲自参战,找个僻静的地方歇息便是。”
鲜于仲通摇头:“这是蜀军将士出蜀以来的第一次大战,老夫不能不亲自督战,蜀军与安西军联兵,第一战终归要打出个模样来,否则老夫都不好意思跟顾青讨军功……”
曲环笑了笑,道:“节帅放心,末将以为顾公爷安排布置得当,若无意外的话,此战定能大获全胜,泼天的军功已在等着节帅,末将倒要提前恭喜节帅了。”
这句话说进鲜于仲通的心坎里了。
千辛万苦随军奔赴战场,鲜于仲通一个柔弱文人所图为何?还不是功劳簿上写下他的名字,若能在平叛之战中多立几个功劳,他这个剑南道节度使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像顾青一样博个县侯县公爵位什么的,那可就是恩荫百世,子孙有福了。
寒风刺骨,鲜于仲通咬牙忍着寒意,眯眼看着前方的路,忽然叹道:“五十文一枚首级,啧,顾青还真舍得下血本……”
曲环迟疑了一下,道:“顾公爷说三军一视同仁,若咱们河西军和蜀军将士也斩下首级,不知顾公爷的话可还算数……”
鲜于仲通想了想,道:“顾青此人老夫认识久矣,当年他虽说有些油滑,但说话还是算数的。昨日在帅帐内当着那么多将领的面立下了承诺,想必他不会食言,曲将军放手杀敌便是。”
曲环苦笑道:“末将已将顾公爷的赏令传达到河西军了,将士们非常激动,军心士气瞬间被点燃了,但末将担心的是事后无法兑现,那时可就麻烦了。”
鲜于仲通笑道:“无妨,老夫愿给顾青做个中保,若顾青不能兑现,老夫负责。老夫相信他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
曲环大松了口气,笑道:“如此,末将心里便有数了,多谢鲜于节帅。”
疾驰两天后,常忠和刘宏伯部,鲜于仲通和曲环部已分别到达颍水之畔,按照顾青的部署,两军分别埋伏在颍水南北两岸三十里外。
…………
关外,天子行营。
仓惶逃出长安城后,不到三天,长安城便被叛军占领,李隆基得知后第一个念头不是悲愤,而是庆幸。
庆幸自己跑得早,跑得快,否则今日此时,他已是叛军的阶下囚,不知会被安禄山怎生侮辱,那滋味想必是生不如死的,对大唐军民,对李家历代祖宗都是奇耻大辱。
李隆基万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至于国都被陷,天子狼狈出逃的事实,纵然感觉耻辱,此时也顾不了许多了,首先要活着,才有雪耻的资本。
长安守军在守潼关时已遣出去大半,李隆基出逃时随驾的军队只有两万余,其中大半是羽林卫,后来一路往西南方向行路,路经各州各县时,也聚拢了各地的一些驻军和散兵,还没离开关中,圣驾已有三万多军队,李隆基终于有了些许安全感了。
继续往西南方向行进,李隆基的巡幸队伍走得很慢。
队伍成员太复杂了,其中有皇子公主,有千余朝臣,有军队有宦官宫女,后面还有无数跟随天子圣驾逃难的百姓,这样一支队伍,尽管李隆基心里对叛军恐惧得不行,一催再催,队伍仍然快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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