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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天门一长啸,撒狗血李白(1/2)

    陈成许久不发话,泰伦眼看现在的大好形势,以为陈成终于想起来要给自己当“托”了,便欣然有请他评点。

    陈成走上前去,对着诗稿,一番打量,一本正经道:“泰兄的诗,有风。”

    泰伦点点头:“不错。”

    陈成目光移动:“有云。”

    金晓客目光移动“松髻斜簪绾疏云”上:“也对。”

    “还有天与海?”

    安若素看着“仇天恨海”:“有的。”

    “日、影、幽谷、仙窟、空山、楼、星、月……”陈成一口气念出了这长诗中的所有地理要素,原本戴誉是要继续认同的,可越听越不对劲,等陈成念到“星”“月”时,始安七少们已经开始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泰伦有些不高兴,瞪了七少一眼,谁知道几个人却更加乐不可支起来,笑作一团。

    虽然不知道笑点在哪里,可看到陈成一本正经的样子,就知道他脑子里又开始捣鼓弯弯绕,蔫坏地想害人,于是就止不住地可乐。

    陈成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嘶”了一声,挠挠头,一脸憨厚的样子:“泰兄,写了这么多词,愚弟着实眼拙,正要请教——”

    你到底想捣鼓什么?

    海阔天空、日影云光、风吹漏清、星月神话,干哈呀?

    天文地理大百科吗?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写的栀子花么?

    除了这第一句“美人身着白湘裙,美人脚踏绿波春”我看出来是写花的,后面这些日月星辰到底写的是什么跟什么?

    陈成并没有把所有的话都明说出来,可是问题抛到泰伦那里,对方却是口中讷讷,无言以对了!

    你问这些……都是干嘛!

    我的诗,只要大家都看得出来好,磅礴大气,想象丰富——不就行了!

    谁说非要解释个一清二楚才行呢?

    不答!不回答!

    陈成见对方难堪尴尬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暗自偷笑:

    年轻人,想诗榜陈总编我,阅诗无数,以为区区一首“撒狗血”的长诗就能唬住我么?

    何况,陈成早有论断:

    作者不是杜甫、白居易的排律,几乎都是粪作;

    百分之九十的长诗,也都可以给予差评。

    所以,每一次看到长诗,先不看内容,差评直接奉上,缺点不急,慢慢找。

    粗览全诗的时候,的确有点被其中的“汪洋恣肆”唬住,可是很快地,就有点“撒狗血”的映像。

    所谓“撒狗血”,是说旧时戏班子里演员在舞台上表演过火,耍戏过头的,换做今天的话就是:“用力过猛。”

    就好像咆哮帝马景涛先生,那“用力”都不是一般的“猛”了,直接都能把对戏的女演员胳膊给扯断。

    而在写诗上,汪曾祺就曾抨击李白《游泰山》“撒狗血”。

    他说,汉武帝登泰山封禅,对泰山简直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好发出一连串的感叹:“高矣!极矣!大矣!特矣!壮矣!赫矣!惑矣!”完全没说出个所以然。

    但可以表示理解,人到了超经验的景色之前,往往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就只好“狗一样地乱叫”。

    李白的“天门一长啸,万里清风来”,就有点“洒狗血”。虽然李白写了很多好诗,很有气势,但有时底气不足,便只好洒狗血,装疯。他写泰山的几首诗都让人“有底气不足之感”。

    反观杜甫诗《望岳》,“自是绝唱”,“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一句话就把泰山概括了。

    汪曾祺的论点,自然是他的一家之言,对于李太白的名句“天门一长啸”到底是不是撒狗血,陈成也持保留看法。

    但的的确确的,陈成认为泰伦这首长诗,就是在“撒狗血”!

    啥跟啥啊,你就整了这么一大堆东西出来!

    写“栀子花”就写花呗,好家伙,日月星辰,你方唱罢我登场,看得人眼花缭乱,直呼精彩热闹!

    看完之后,啥也不记得!

    就好像后世各种“古风”的歌词,啥也不管,“江湖”“快马”“残阳”“厮杀”,一股脑都搞上去,让人不明觉厉!

    陈总编我本是个儒雅随和的人,尽管先前你也批评我的诗“不怎么样”,可如果您就这水平,那就怪不得我恶言相向啦!

    我绝不是故意为了找回场子哟!

    批评总算是浅尝辄止,陈成倒没有深究下去:“我还有疑问想请教。”

    另起一头,叉开话题,指着第四句道:“‘松髻斜簪绾疏云’,这里有个‘云’。”

    又指着第九句:“‘檐马云车相应催’,这里又有一‘云’。”

    再指向第十七句:“‘高楼梦断云屏白’,‘云’字第三次出现了!”

    陈成饶有兴致地看着泰伦道:“敢问泰兄——连用三个‘云’字,各有什么巧妙用意么?”

    又一道精致可爱的高中诗文鉴赏题奉上!

    以前遇到这种词,陈成每次都气得想骂娘:我特么管他有什么巧妙用意!

    有本事你让原作者来说说看啊!

    可是问题放在这里,泰伦虽然是原作者,可显然他也答不上来!

    能有什么用意?

    不过是“云”字用得习惯,顺手就用呗!

    哪里考虑得了那么多!

    可是“一字多用”“一词多用”,这在古诗中是比较犯忌的地方,你如果没有“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的巧妙之处,那你这三个“云”就都成了大缺陷了。

    安若素替泰伦开脱道:“陈兄弟倒是看得细!我想呢,泰兄这原本是五首诗,不用理会是否重复用字了……”

    不把这看成一首长诗,而是一组七言诗,共五首——就不存在多次用字的问题了吧?

    “是吗?”陈成将信将疑,念道:“那组诗的第四首,‘倒影流光割不断,清漏渐移锁魂怨。尝闻幽谷有仙窟,怅望犹隔空山远‘——”

    单拎出来,和“栀子花”究竟是何关联呢?

    安若素:“……”

    金晓客:“……”

    泰伦:“……”

    泰伦的这思维十分发散,从花写起,越写越没边,到这里几乎很难联想到与初始对象的联系了……

    这也证明安若素说这是“一组诗”的说法,完全是鬼扯……

    陈成上蹿下跳,言语犀利,直击要害,反而把当事人邓铎晾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