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要说窦亮写了一首五言诗出来已经很奇怪的话,在看看他的内容,陈成就愈发诧异。
先前和七少对阵的时候,“老大”窦亮是唯一的“诗之力二段”,可是他的那首木槿花的诗,未见出彩。
能在有残缺的况下成为七少拜服的“大哥”,陈成更愿意相信是靠他大哥的光环。
“陈兄弟能在短短数之内,将自己的段位连升七级,完成一个境界的跨越,原先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当真是有天赋与怀的。”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丁干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按道理,我对自己的诗向来有信心,也不觉得有多少人对阳朔的山水比我还要了然于。”
谁也没说话,就看两个当事人自己如何评价。
尤其是他最后几句还真能激发起我们的共鸣。
虽然我觉得丁师兄的诗写得很好,可是这陈姓少年的诗我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好。
这两首诗,到底谁好?
看着丁干默读着诗,一言不发的样子,周围师弟们都面面相觑。
同样是写风,为何在有些人的眼中,阳朔的风就是“鬼叫”,而在陈成的诗里,就成了放飞自我,回归自然的潇洒景象呢?
说实话,哪怕作为竞争对手的丁干,看到这句都有些心折这其中的感觉,想着结束这场决斗,站在开阔的地方,且听风吟吧!
哪里还需要掌中的扇子,将它丢一边,站在船头,张开双臂,迎接这长风穿透上葛布粗衣的快感吧!
哪里想到这一次来到阳朔,欣赏到这样的清净之景!
以至于陈某人在最后四句感叹说:
漓江的水如此清澈,天空如此澄净,榆花绽放,幽草暗生,虫鸣鸟唱,何等优美!
可是细细读来,陈成的这首诗明白晓畅,就好像缓缓流淌的漓江水一般,沁人心脾,将阳朔山峰林立、奇形怪状写得历历在目,更兼之有昼夜的不同变化对比,各有形态。
诗不是越长越好,这是人所共知的,也不是说陈成的诗比自己的长,就认为他的诗也作得更优秀。
“唔……”丁干看了陈成的诗之后,凝思半晌。
何期来此间,清景得今夕!停却掌中扇,长风透絺绤!
斜看露脚飞,雨气湿将滴。幽草生暗香,虫喧破山寂。
此时秋巳新,凉蟾半生魄。玉宇淡云流,榆花何历历。
一水相与潆,浅漱峰根石。馀波拭琉璃,净照天影白。
千峰如九华,直立皆千尺。出森青尖,入夜湛深碧!
题为《新秋行阳朔漓水上》,诗曰:
可以说是他来岭南后写的最长的一首!
因为,陈成的诗也很长!比丁干的还要长!
陈成一亮出自己手中的诗稿,众人也是一阵惊叹!
“哇!”
自己的答卷交得很完美,丁干对自己获胜的信心也是大增。
笑够了,丁干冲陈成挥挥手:“那么我们现在看看陈兄弟的大作吧!”
丁干见陈成没有从自己的诗中挑毛病,就知道自己的这首诗的确写得很好,没毛病——毕竟只要跟他相处过的人,都知道这小子最会说歪理。
谁不知道,这幅对联中的“美人”“诗士”,都是比喻,说明阳朔各种山的形象,不仅像这俩,还有的像老人、像巨象、像骆驼呢!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气氛到了今天最融洽的时候。
“看到啦,可不怎的!”陈成一摊手:“小阿妹太多,都看花眼了!”
丁干闻言一愣,然后反应过来陈成是在开玩笑,放声大笑:“陈兄是从旧县来的,难道就未曾看到阳朔俏丽的小阿妹吗?”
话说陈成自己可是很擅长给美人“点青黛”的,毕竟金陵选花魁的时候他可是季兰姐姐的御用化妆师嘛!
话锋一转:“这‘美人点青黛’——‘美人’,又在哪里呢?”
“就是这一联!”陈成指着第三联“美人浓点青螺黛,诗士惊题碧落碑”道:“这‘诗士题碑’我知道,‘诗士’便是丁兄;可是……”
“有何疑问?但说无妨!”丁干对自己的诗作很有信心,对家乡的风光更有信心,每一笔,每一处都有来历,不怕陈成从鸡蛋里挑骨头。
“丁兄的诗作得依然是那样好,可我有一个疑问。”陈成皱紧眉头,苦思无解的样子。
陈成也愈发相信,第一次和丁干对阵时他说的“却道蓬莱在岭西”是真实感,实话实说的。
丁干的师兄弟们摇头晃脑地吟诵着这诗句,对丁师兄的崇敬、对家乡的溢于言表。
把阳朔的风景说给那些没来过的人共同欣赏,人家却不相信天下有这么离奇独特的存在!
丁干还拿阳朔和别的地方对比:游遍了外地所有的风景,都没有阳朔这样风格独特的景色,各种奇山怪石超乎你的想象!
毕竟“桂州阳朔峰千万”,一天玩一座,十年都玩不完!
如果说前面一位形容家乡的风是“鬼啸”被陈成质疑抄袭,那么现在丁干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在显示他对家乡的无比!
道与未游人共赏,是何丘壑太离奇!
遍游异地绝此景,幻出寻常非所思。
削尽坡陀不依傍,乱生头角分高卑。
美人浓点青螺黛,诗士惊题碧落碑。
石架琅珅立不律,屏开翡翠吹参差。
桂州阳朔峰千万,万石林中水泻漓。
诗曰:
“哇,丁师兄这是一篇巨制啊!”一看到丁干交出了一首长诗,底下人一下子就惊叹起来,分量如此足,可见丁干对对面这个少年多么重视!
两边的小弟都紧张关注,把丁干和陈成的竞争当做他们的比试的延续,一局定输赢!
小弟们都如此出彩,大哥们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双方各自都保住了自己腰间的裤带,心都不错,五组人也斗了个旗鼓相当。
“好。”陈成点点头:“那这一组,就判两位打平吧!”
大家真正关心的,还是两位焦点人物的诗作得如何。
“哈哈哈!”丁干打了个哈哈:“小兄弟们作着玩玩,陈兄弟就莫要太过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