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忾,发动更为猛烈的北伐。
田豫、马良是汉室重臣,级别等同于九卿级别,砍掉这两个人,对敌我来说意义非凡。
可汉军若发动北伐,并形成惯例,那么魏军就连最后赌一把的机会都没了。
北伐,不一定是为了攻城略地……也可以就食于敌。
汉军每年来一次小规模的北伐,既能破坏魏军生产、打击邺都朝廷的威望、统治力,还能缓解自己的粮食支持,不出三年,魏国必然崩溃。
好在……关东四州的汉军缺乏骑兵;能就食于敌的北府更喜欢自己种地。
虽说秦朗、满宠莫名其妙打了个胜仗,更像是捡便宜。
就是捡便宜,中书令孙资的次子用自己的命、整个孙家人的信誉做担保,换取了田豫的信任,才钓来这么大一条鱼。
恰好国内又发生变故,皇帝、监国太子都命令秦朗、满宠向清水口集结,正好堵住汉军,取得俘斩八千的伟大胜利。
一场巧合的胜利不能说明什么,当初能制定诈败、示弱的整体国策,那现在更需要示弱。
总不能一边想着示弱,一边集合所有军队去跟对方拼命?
邺都方面又没疯,怎可能做出前后冲突,违背整体战略规划的决定?
邺都不想打,曹真手里缺少可靠的军队也不想打,秦朗更不可能带着骑兵攻城,周围郡兵也不能指望……那这场围城战还能指望什么?
难道指望把汉军活活困死?
这就是一场局部无解的战争,唯有外部力量介入,才能有所改变。
虽然无解,但却牵挂着各方面的主要心思。
而跑到洛阳的曹丕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开始向邺都颁发诏书……虽然尚书台没有跟随,可皇帝的手书,应该也是诏书才对。
他一边向邺都发诏书,迁移洛阳驻军吏士的家眷,从秦朗、曹林等人的家眷、近亲,到普通洛阳驻兵的亲属,都在迁徙范围内。
这可是个好机会,是唯一能把人口迁移过来的机会,邺都方面现在不敢跟他翻脸。
否则大家……一起完蛋。
皇帝当到这一步,曹丕也感觉有些愧疚,与新任的大司马满宠商议:“国内颇多蜚语,以朕德行浅薄为由,大肆攻讦,散播德不配位之言,殊为可恶。”
满宠身形高大盘坐在地,也显得身形挺拔,让直不起腰的曹丕觉得有些碍眼,每次看满宠的脸,他都要抬下巴,总是很难受,很不方便。
洛阳宫殿不如铜雀台,铜雀台有明显的高低位差,他不需要挺直腰背,也不需要扬起下巴就能看到所有人的脸。
现在洛阳宫殿内平坦的地面,给了他很大的不舒服。
曹丕忍耐不快,试探着说:“两国士民攻杀不止,朕甚怜悯。有逊位称臣,罢两国刀兵之意。卿以为如何呀?”
满宠目光落在曹丕脸色,曹丕神色不自然扭头左顾,满宠只觉得悲哀,莫名愤怒……汉中决战以来这七八年死的那么多吏士、百姓,难道就这么无意义的死了?
当了个没听到,满宠低头,语气低沉:“陛下,臣年老昏聩,耳背,没能听清陛下教诲,臣有罪。”
曹丕斜眼看满宠,越觉得这个人面目可憎……这般年纪,还长得这般健硕,实在可恼。
更可气的是无人可用,沦落这一步,曹丕心中越发凄苦。
泪水不争气的从眼眶流淌出来,察觉到自己落泪,他情绪崩溃就在殿中啜泣。
听着满宠也伤怀不已,以袖子轻轻抹去眼角点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