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康二年(公元前二百五十三年),正月底。
蓟都城这个季节,已经开始从寒冷的的严冬之中,解冻出来。
大街小巷中的人流,明显开始增多。
姬康在新年过后,除了日常处理公务外,剩下的就是在宫内逗逗自己的三个儿女,带着旺财在宫内溜溜弯,表面上很是轻松。
但是,在燕国之内,各路大军已经开始调动。
昌国君乐间,在新年过后,已经遵姬康诏令,亲自赶往济西之地。
而卿秦的第六军已经南下到旅顺,乘船到齐地后,与马顺达率领的第十二军汇合,奉诏赶赴到济西郡,准备参与到攻打卫地的战役之中来。
对于魏国占据卫地之事,燕国屡次与魏国交涉,但是却屡屡受辱。
对此,姬康已经决定不再忍受,准备出兵收复卫地。
随着赵国把济西之地归还给燕国,魏国所占据的陶邑之地与卫地,已经与燕国接壤。
尤其是开春之后,燕、魏两国的边境,异常的紧张。
相比之下,魏国都城大梁亦然平静如初,除城门口加派了军士,出入城受到一点限制之外,但城中的大街之上的繁华与人员来往,丝毫也没受到影响。
在靠近大梁的一处客店的大厅之内,食客满座。
此时,从城内传令一阵马蹄声,一队骑兵簇拥着几辆战车经过客店的门口。
大厅之内,食客议论纷纷。
“难道有战事发生了?今天经过东门的骑兵,有五批了吧。”
“不是五批,是六批了。不知哪里有事?”
“肯定有事,看这些军队前往的方向,乃是东部,不是要与楚国又要开战了吧?”
“哼!楚国,楚国算什么?恐怕是因为卫地之事。”
“啊,老兄,你是说燕国……”
“慎言呀!慎言。别问了,小心祸从口出。”
“哦,哦。那是,那是……”
在此二楼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一个穿着讲究之人,双目透过窗棂向下观看。
看着楼下经过的队队魏军,双眼不禁眯了起来。
这个时候,此店的一个伙计上来,来到此人面前,悄声道:
“启禀局长,魏宫内传来消息,魏王圉已派兵五万,前往卫地帝丘,准备防止我燕国攻打卫地,带兵将领乃是魏国名将晋鄙的儿子——晋随。”
被这个伙计称呼为局长的人,转过身来,冷笑了两声:
“这个魏王圉屡次侮辱我燕国使者,真是可恼可恨。就凭借他魏国这五万人,就想抗击我燕国大军收复卫地么?简直是自不量力。”
“看来,我燕、魏两国在卫地交锋,已不可避免。你下去通知在魏国的各处人员,一定要密切注意魏国各地军队的动向。一旦有军马有动,马上派人,把讯息尽速传回国内。”
“诺。”这个伙计答应道。
过了一会,这个衣着讲究之人,从楼上走下,朝客店外走去。
二月上旬,蓟都城内。
街道的两旁,树枝头上,已经窜起浅浅的嫩绿,春天已经来临了。
鞠武来到亲和殿的门口,一个侍官迎上前来。
“鞠大夫,王上吩咐过,你来之后,无需禀报,进去就行。”
“韩大夫来了没?”鞠武“哦”了一声,问这个侍官道。
“韩非大夫么,刚才已经进去了。”这个侍官答道。
鞠武没有再说什么,给这个侍官道了声谢,迈步走进了亲和殿内。
看到殿内,姬康正与几位阁相正在商谈着什么。
韩非则在偏远的一处坐着,正用笔做着记录。
见鞠武进来,姬康摆摆手,对鞠武道:“毋需多礼,你去坐吧。”
鞠武还是躬身对姬康道:“多谢王上。”
然后,来到韩非的旁边坐下,朝韩非点了点头,竖耳听着殿内众人的讨论。
大将荣蚠正在向姬康禀报着:“王上,从去年开始,我燕国已经调拨了大批的粮草、军资等物品到了济西。如今昌国君乐间已到了济西郡,主持此番收复卫地之战。”
阁相粟腹问道:“卿秦的第六军与马顺达的第十二军,到了哪里了?”
荣蚠回道:“现在,卿秦的第六军与马顺达的第十二军,在齐地汇合后,已进入到聊城。这比我们原来估算的速度,快了十天左右。”
剧辛等几个阁相闻此,都把目光看向了姬康。
姬康目光炯炯,看了下几位阁相,说道:
“在大梁的情报人员,已用信鸽禀报,魏王圉已派大将晋随,率军五万驻守卫地,防止我燕军攻伐。诸位阁相,如今该如何处置,大家都说说各自的意见吧。”
凡是对外用兵,姬康不能乾坤独断,是必须要与几位阁相商量的。
阁相將渠沉吟了片刻,对姬康言道:
“王上,卫地帝丘城,城高墙厚。卫地本有魏军两万,现在魏国又派大军五万增援,算下来,就在区区一个卫地,魏军就纠集了七万大军防守。”
“我燕国此番收复卫地,总共计划动员第四军、第六军、第十二军,总计十万大军。但我军是攻方,这么算来,我军军力并不具有明显的优势,是不是太少了?”
阁相苏代闻此,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