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税,只要谁给的多就应该让谁来搞,孙副使管着户部,这个道理孙副使不会不明白吧。”
孙冕摇头道:“此话请恕老夫不敢苟同,朝廷需要赋税是不错,可谁上贡的多便给谁来搞那便大错特错,试问若是王蒙正在盐场里盘剥工匠,朝廷也让他为所为?再说了,这盐场为何就定要让王蒙正来兼并,川蜀一地就没有其他商贾么?”
刘美早就看不惯孙冕这个老顽固了,反驳道:“孙副使此话有失偏颇,此策乃是王蒙正所出,朝廷怎可背信弃义让他人来弄这兼并一事。孙副使言及盘剥工匠一事,王蒙正若是盘剥工匠,工匠不知道另谋高就么,此事纯属孙副使杞人忧天。”
宰相张知白摇头道:“刘大国舅,你怕是对川蜀一地不太知,川蜀一地与中原陆路不畅,百姓还未开化,佃农和雇工可不似中原一地能够随意解除契约,故国舅想的未免过于简单。”
张耆立时反击道:“张相公,本官以为此事还是当先治刁民贩卖私盐的罪,至于盐场的归属再议。“
堂上众人谁都不是傻子,盐民若是被治罪,刘立之必然被连累罢职,后面接任的官员谁还敢去得罪王蒙正,盐场最后还不是理所当然的落入王蒙正之手。
盐铁使赵贺本刚直,哪里会容得下王蒙正这样嚣张的行为,怒道:“若是要治百姓的罪,那王蒙正巧取豪夺一样要治罪,岂能因他是太后姻亲便放过。”
双方争执不下,正在此时政事堂又来了一人,面白无须、一脸傲气,乃是太后边的亲信內侍罗崇勋,刘美一见大喜,这下真是来了个得力帮手。
枢密使曹利用对此人一向看不顺眼,鼻子一哼,眼睛继续闭着也不搭理他。
罗崇勋一来便抱拳对着王曾道:“王相公,太后有言,要严惩贩卖私盐,有违国法之辈,下官来转达一声,不过下官也以为这些刁民乃是朝廷的祸患,像王员外这般良善的商贾方为大宋之臂膀。”
枢密院本就管着皇宫的內侍,可太后边的罗崇勋、皇甫继明一帮人完全游离于枢密院之外,枢密副使张士逊没好气的说道:“此事自有我等宰执大臣来心,用不着內侍来掺和,內侍不得干预朝政可是祖训。”
罗崇勋冷笑一声说道:“张副枢相此言差矣,路遇不平事,人人皆可进言,下官只是为王员外鸣不平而已,大宋天下可没有因言获罪之事。”
曹利用桌子一拍,喝道:“汝这阉竖在此胡言乱语,小心老夫将你赶了出去。”
王曾虽然与曹利用不合,此时也不由为他暗暗叫好。
罗崇勋哈哈大笑道:“曹枢相好大的官威,下官可是代表太后来此,枢相能随意驱赶太后的信使么?”
曹利用被罗崇勋一席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却又不好明着反驳太后的言辞。
刘美见曹利用吃瘪,心里大为痛快,忙道:“太后一向英明,治理天下之官员百姓从无偏颇,我等大臣应听从太后的训示方为上策。”
鲁宗道心头火起,怒道:“这天下是赵家的江山,不是太后的江山,都虞侯休得胡言乱语。”
随着罗崇勋的加入,政事堂里争论的如火如荼,堂上诸人纷纷引经据典,争的脸红脖子粗,只有枢密副使晏殊坐在一旁默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