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雁隐隐觉得不妙,这一日又见柳苏的发髻上插了一根金簪,便将柳苏叫到楼上问道:“柳娘子,这衙内是何方人士,怎的日日都来,莫非没有正经营生么?且还送你如此贵重之珠宝首饰,到底是何意图?”
柳苏有些羞怯的说道:“听闻是皇家的宗室,奴家只晓得他姓赵,却不知是哪家王爷的衙内,他也未曾明言,只说送些首饰感谢奴家。”
黄雁警告道:“柳小娘子,从未有送他人重礼而无所图者。你如今有了张都管,张都管年少有为,并非那衙内一般是个游手好闲、光靠父母余荫之辈,将来必然是前程似锦,你切切不可负了他。”
柳苏低头道:“黄掌柜,小女子省得。”
柳苏话是这么说,其实上元节那日她已应承赵衙内的邀请,去白矾楼和一群王公大臣的子弟们饮宴。
当日她和另外一个小娘子换了班,申时下工后,她偷偷溜出店铺,来到州桥码头,嘴里哈着白气等了两炷香时辰后,一辆奢华的四轮马车停在柳苏跟前。
侍从掀开帘子,赵衙内帅气的脸庞从帘子后探了出来,对柳苏微微一笑:“在下来晚了,劳烦柳娘子久等。”
柳苏脸上一红,语无伦次的说道:“奴家也只来了一炷香时辰,倒是劳烦赵衙内来此迎接,甚是惶恐。”
赵衙内示意侍从扶着柳苏上车,柳苏进到温暖的车厢后,发现这四轮马车里面甚是宽大,车梁和四壁均为黄色丝绵锦缎软装,这赵衙内定是皇家宗室无疑。
车厢左右两扇平板玻璃窗明亮剔透,繁华的街景一览无余,台湾为了保证玻璃不至于过快贬值,平民百姓所购的平板玻璃均带有绿色和气泡,只有作为奢侈品发卖的平板玻璃才全透明且气泡极少。
大车装有减震的弹簧,行驶平稳,赵衙内从车厢里的炭火泥炉上提下汤甁,轻轻的倒入紫砂壶内,壶中冒出阵阵茶香,赵允让放下汤甁,将紫砂壶里的茶水斟入一个洁白如雪的茶盏内,然后拿起木制托盘将茶盏递到柳苏面前。
一连串行云流水的泡茶手艺看的柳苏心醉沉迷,再瞧瞧窗外,侍从哈腰徒步行走,车夫冷的缩着脖颈,而赵衙内却在车厢内品着香茗,观赏美景,果然是只有财富才能带来奢华的享受。
一路行至白矾楼,赵衙内携柳苏下车,白矾楼的掌柜亲自出门来迎接,左一个“小王爷好”又一个“小王爷家中安康”,不停拍马屁问安,酒楼内的小厮无不战战兢兢,连带对柳苏亦是恭敬异常。
柳苏从未来过这般富丽堂皇的酒楼,平日在商铺里只有逢迎客人的份,哪里受到过如此的恭维,她又在心里叹道只有权势才能带来人上人的感受。
进到阁子里后,一桌的文人雅士赶紧站起身来拱手相迎,一眉眼清秀,双眼斜飞入鬓的儒士往外挪开位置,笑道:“难怪益之兄来的如此之晚,原来是有佳人作伴,呵呵,益之兄请上座,某让出座位给佳人陪伴兄长。”
赵衙内抱拳道:“如此就有劳贤弟了,为兄谢过。”
柳苏红着脸对众人福了一福,怯怯的坐在赵衙内身边,赵衙内含笑为她一一介绍桌上的诸位好友。
刚才让座的是参知政事吕夷简的长子吕公绰,另外几人分别是刘国舅的衙内刘从德,枢密使张耆的儿子张德一,枢密副使张士逊的次子张友正,保大节度使钱惟演的孙子钱景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