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易竖耳静听,曹闲端起茶杯敬给吴梦,吴梦点头致谢,喝了一口茶水又道:“广州城内的码头也需整修,破破烂烂成何体统。将来蒸汽海船大行其道,北上南下的货物均从近海运输,广南东路好歹上百万百姓,一半以上的货物运输须经过此地,可带来多少商税收入?至于广州城内的商贾,诸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区区一万多贯的商税收的亏不亏心。”
司户参军不服气的道:“先生,可府衙收税的押司、武吏、乡司人数太少,府衙岁入太少,也养不活这许多吏员。”
吴梦看着这个庸官气不打一处来,也不顾这帮官员的面子了,桌子一拍,喝道:“汝若是多收些商税,岂不是可多招募些吏员,广州城的商税收入过少并非吏员少之故,某确定是行会的缘由。当年苏州城每岁的商税只有三万余贯,衙前改制后不久便翻了五倍。商户们交的税少量进了番禺县衙和南海县衙,大部进了行会,行会上贡给哪些人你岂非不知?非要某家来揭你的老底不成?”
司户参军身子一颤,不敢吭声了,其他官员心中有愧,低着头不出声。吴梦继续训斥道:“在下行经大江南北,京师藩国,从未如此发过脾气,眼见我大宋天下第一海港居然是如此模样,某才如此生气。诸位知不知晓,在南洋海外藩国,尔等口中的蛮夷之邦,那海港比广州可是强的太多。这广州港哪有什么天朝上国的气度,简直是丢脸,丢祖宗的脸,丢大宋的脸,丢尔等官员的脸。”
陈从易脸色微红,他虽是来了不久,但确实没有看出问题来,这也是大宋官员的通病,过分注重诗词歌赋、文章华丽和刑狱,不注重数字化的经济管理。
吴梦缓了缓语调道:“在下此次前来,并非来查案抓贪官,也没那个权力。本是来瞧瞧广州港,鄙人又素知陈知州的清明,故顺便拜访下陈知州,再给诸位出出主意,如今看来这整顿吏治当放在首位。”
陈从易忙抱拳道:“本官不敢当,先生客气了。还请先生教我如何行事。”
吴梦知道短时期内广州府是绝对没有财力来承担码头建设的,衙前改制也需要财力支撑,历史上修缮广州城就是自当下开始的,结果修缮好的广州城二十几年后还被广西蛮夷侬智高攻破,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他沉吟了许久,粗略统计了一下此次贸易的收入,获利五十万贯以上应该是有的,台湾府目前并不缺钱,不如再加一些借给广州来建设港口,说道:“陈知州,台湾府可以帮助广州,借款五十万贯给州衙,但会有吏员前来监督每一项开支,不知你可否接受?”
陈从易大喜道:“这有何不可,还省了本官日日去查账,台湾府吏员的俸禄就由本州负担。”
吴梦又道:“陈知州,在下还有条件的,第一是广州府衙和番禺、南海两县实施衙前改制,取消差役。第二衙前长名差役必须全部清查一遍,不可有污吏在内。第三行会改制,日后只许从事辅助管理,不得收取高额会费,所有工坊、商铺管理由府衙、州衙直管。第四是州衙成立专职的税司,专司收税,收到的赋税三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