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文应定了定神,上前躬身行礼道:“陛下,台湾府水军送来报捷贺表,言称台湾水军在南洋暹罗湾附近遭遇注辇国水军袭击,我军奋起反击,大胜敌军。”
阎文应话音刚落,殿上一阵大哗,王钦若出列问道:“你且说说台湾水军如何跑到南洋去了?”
赵祯摆了摆手道:“王相忘了,此前三佛齐进贡时言称屡屡遭受注辇大军攻击,恳请朝廷出动大军支援,朕密令台湾水军前去察看三佛齐国所说是否属实,如此看来三佛齐使臣未打诳语。”赵祯年少老成,先把事情揽了下来。
枢密副使张耆出列奏道:“陛下、太后,微臣以为,既然为秘密探察,岂可轻易与别国交战,这赢了还好说,若是输了可当真难看,无军令擅自开战,当按律严办台湾水军。”
枢密都承旨夏守赟也出列符合:“臣以为张枢相所言极是,为将者当听从朝廷号令而行,无枢密院之令擅自与他国交战,如若挑起注辇与我大宋两国大战何人能担此责,故当以违抗军令、擅挑边衅处置。”
两人是典型的后党,张耆本就是赵恒和刘娥之间拉皮条的,吴梦上次来京对夏守恩不理不睬,夏守赟当然要为兄长出气。
话说北宋军界用人确实有问题,兄长夏守恩是三衙管军大将,而小弟夏守赟却是枢密都承旨,如何能保证军政和军令严格分离?
枢密院的老大枢密使曹利用却是唱起了反调:“陛下、太后,老臣以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收授,当断则断,方为大将之才。诸位大臣在此处皆为纸上谈兵,莫非台湾水军在万里之遥坐看战机稍纵即逝,或是被动挨打?若说等到上报朝廷批复,注辇水军早早就攻破了三佛齐国都。”
刘娥在帘子后面看着曹利用这个倚老卖老的家伙老大不耐,这么好整治整治台湾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偏生这个老家伙来搅局,刘娥不待赵祯说话,直接问道:“诸位大臣有些什么建言,都说说吧。”
张士逊虽然不喜吴梦,但自然要替自己主子出头,出列奏道:“陛下、太后,微臣以为曹枢相言之有理,台湾水军远在万里之遥,临敌机变是应有之意,怎可说是违抗军令、擅挑边衅,夏承旨此话殊为不妥。”
刘娥问杨崇勋道:“杨崇勋,你乃先帝跟前的老臣子,亦熟悉军中之事,且说说此事。”
杨崇勋闻言头都大了,此事摆明了就是要选边站,他身为后党一员,不能不表态,便吞吞吐吐的道:“陛下、太后,末将是步军,对水军实在是不了解,如台湾水军不尊军令,擅自开战,还是要惩戒的。”
后党干将知制诰夏竦出列奏道:“国不可无法,军不可无令,大宋无论禁军、厢军亦或水军,均应令行禁止,岂可无令擅自开战?
我大宋百万大军,若是人人如此,有样学样,岂不是如同匪军一般,如何能守卫我大宋万里山河?臣附议张枢相,应严惩台湾水军。”
参知政事吕夷简内心在发笑,这捷报是何内容都无从得知,便开始站队争论,真是一群庸官,他素来心机深沉,轻易不发表意见,此刻也是无动于衷,紧闭嘴巴。
鱼头宰相鲁宗道却是一阵为难,他想帮台湾府说好话,但是台湾府未得军令,擅自开战,实为不对,刚直的鲁宗道是只认原则不认人的,当下也闭口不言。
阎文应白高兴了一场,站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