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忍住了,安坐静等刘景。
“阿兄……”
“大人……”
“刘郎……”
刘景刚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妻子弟妹侄儿蜂拥而来,刘景摸了摸刘群的头,他已经七岁了,无法再像从前那样时刻抱在怀中。
发觉妻子和弟妹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刘景心知必与他有关,先开口道:“有什么事我们进屋再说。”
回到后庭堂内,和张氏、赖慈问安后,得悉始末,此事他心里早有决定,缓缓说道:
“你们恐怕有所不知,酃县并不是一个安宁的地方,去年的时候,我的船队就在那里遭到荆蛮的袭击,不仅船货被劫,更死伤数十人,损失以百万计。
更何况上一任县长泛舟之际,坠水而死,死得过于离奇,未必就是意外。为了没有后顾之忧,这次我打算孤身上任。”
张氏闻言难掩失望之色。
邓瑗没想到刘景居然连她也不打算带,忍不住急道:“刘郎,你要将妾留在家里吗?”
“是。”刘景颔首道。“不过我会尽快解决酃县之事,早则今年,迟则明年,我一定会将你们都接往酃县。”
邓瑗心知夫君主意已定,只好叮嘱道:“刘郎,你身处异乡,周围豺狼环伺,万事一定要小心为上。”
赖慈亦出言道:“仲达,你年纪还轻,前途远大,遇事当多加思考,万万不可任意行事。”
刘景笑道:“放心吧,于我而言,不过是一些小患而已。唯一能使我畏惧者,就是家人的安危,这次独自前往,正好放手施为,你们静待我的好消息即可。”
…………
一夜温存,次日一早,刘景赶往北津,他此行并不准备乘坐官车,而是改乘自己的船舰,走水路去酃县。
和他同行的除了被任命为酃县丞的严肃,还有刘亮、于征,以及带领船队的刘祝、王彊二人。
自从去年八月末船队在酃县被荆蛮所劫,损失惨重,王彊在临湘足足休整了四个多月,几乎都快要把他憋疯了,因此当听说刘景被任命为酃县长,他立刻请命同往。
因为他始终觉得,船队被荆蛮伏击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酃县中必有人与他们暗中勾结,传递情报,否则很难解释得通。
此次去酃县,他一定要查出隐藏在酃县之中的凶手,将其生吞活剥,以洗刷身上的耻辱。
刘景如今麾下大船十四艘,若是都带在身边,就显得太过高调了,不过带少了不足以显威,是以考虑过后,他决定带上三艘“斗舰级”以及另外五艘大船。
刘景在码头和赶来送别的朋友、旧吏一一道别。
明年刘表便会派兵南下,从而引发荆州南北大战,长沙正是主战场,等到明年,他会想方设法救出一些人,但是他无法救下所有人。对此,他别无他法,只能祈祷他们可以安然度过难关。
刘景转身登船,最后望一眼辉煌的临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