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此次北伐,这是司徒康第一次向李恪进言献策,可他方才开口,都不等得李恪表态,便被李绩否决,日后李恪又如何再高看他一眼?
司徒康明知李绩威望深重,但事关自己前程,也还是出口争道:“副帅所言恕末将不敢认同,凡两军交战,哪有十拿九稳的,当年药师公北伐,若非用险,又岂会有恶阳岭之胜,大败突厥呢。”
司徒康所言,倒也有他的道理,也正如李世民私下同李恪聊起的那般,李世民曾同李恪谈及河东诸将,给李绩的评价便是“用兵稳重,不至大败,亦难大胜”。
李恪听着司徒康的话,心里也有了些想法。李恪不想和占着地利的薛延陀人死磕,不想拿麾下儿郎的性命堆积来这场胜利,而奇正相辅,本就是李靖用兵的精髓,也是李恪近来读《六军镜》的最大所得。
李恪手指着地图,突然开口道:“若是本王以大部人马取庐山,缠住卢山守军,以障眼法骗住郁督军山,而后遣精锐取道于南,奇袭郁督军山,可否?”
李恪之言入眼,大帐中的众人也是一顿,李恪所言倒是出了他们的意料。
两军作战,而且已经打到了敌军牙廷之外,正是寻机决战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分兵本该是兵家大忌,但李恪不是司徒康,他的话是不可随意驳斥的。
正因李恪之言不便随意驳斥,故而众人也都放在心中细细想了想,可想着想着,众人发觉李恪所言似乎也不无道理,论风险比司徒康所言更要小些,但若是能成便是定鼎之功。
还是李绩道:“大都督所言甚善,只是若只以少部精锐袭取郁督军山是否风险过大,若是不当,恐怕受内外夹击。”
李恪道:“副帅所言在理,但若是袭取郁督军山,兵力也不宜多,若是多了恐怕薛延陀警觉,不易成事,而且”
李恪顿了顿,指着地图上西北金山的位置,笑道:“而且谁说本王没有援军了?”
李绩听着李恪的话,哪里还不知道李恪的意思,李绩问道:“大都督说的可是西面的大度设和西突厥部?”
李恪道:“不错,本王大举北伐,薛延陀金山防卫势必松懈,这便是大度设和西突厥破薛延陀金山防线的时候,只要大度设和西突厥破了金山防线,薛延陀汗庭势必震动,到时便是本王奇袭的机会。”
李绩担忧地问道:“大度设并西突厥麾下部众不在少数,若是他们乘机大举动进,一旦寻得良机,于大唐而言未必是好事。”
李恪问道:“副帅是担心本王引狼入室吧?”
李绩道:“大度设曾背薛延陀,实乃野心之辈,来日为了郁督军山,未尝没有再背我大唐的可能,此事不可大意。”
李恪道:“此事副帅倒是大可放心,大度设虽是恶狼,但本王已经寻好了那根拴着他的缰绳,他若能用,本王便拿这根缰绳拴着他,他若不能用,本王便拿这根缰绳勒死他,绝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