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刚到浚稽山的当日,一波强攻,前后不过延续了一炷香多些的功夫,唐军伤亡千余人,主帅李恪便就下令鸣金收兵了。
这收兵收地突然,哪怕只是为了简单地试探,未免也试探地太过表浅了些,若是旁人,多半还会多些疑惑,追问上几句,但苏定方是李恪心腹,唯李恪之命是从,李恪下令鸣金收兵,苏定方尽管心中疑惑,但也当即挥舞令旗,刚刚冲向河中的唐军士卒又如潮水般退了回来。
鸣金收兵过后,李恪便下令召李绩、苏定方、阿史那忠等随驾北伐的各州都督帐中议事。
虽已是深夜子时,已经到了歇息的时候,但主帅李恪尚未歇息,在阵前观战,麾下诸将又怎敢先行歇了,众人也都还在各自节制人马,等着李恪的消息,故而李恪只一声令下,众人便纷纷赶到了帅帐之中。
浚稽山隘口,达布河南岸,帅帐外时辰已晚,早已是漆黑的一片,而大帐中却是灯火通明,明亮若白昼,十数人端坐其中,看着上首的李恪。
李恪端坐于帅帐中主位之上,看着帐中坐着的诸将,当先开口道:“方才我军试探渡河之事,想必诸位也知晓了吧。”
万余人冲阵,何等大的动静,河东军又大多驻扎于隘口、河谷两侧平缓的矮坡之上,哪有听不见的道理。
吕州都督司徒康便道:“末将等已闻知此事,却不知大都督此次试探可有所得?”
李恪道:“本王夤夜传你们来此便是为了此事。”
司徒康问道:“大都督可是已有了破敌之法?”
李恪道:“倒还不能算是破敌之法,只是本王方才观战已经有了些主意,此番请诸位来此便是为了一同商议此事。”
大帐中众人齐声道:“请大都督吩咐。”
李恪道:“薛延陀曳莽行事谨慎,龟守于达布河北,占据地利,若是我军强攻,纵是能取下达布河,也难免死伤惨重,非本王所愿。故本王思虑再三,决定自即日起,除隘口戍堡士卒,我大唐众军暂退守诺真水北部。”
李恪之言一出,大帐中顿时多了些嘈杂声,惊讶、困惑。不解,更有甚者,有些跟李恪不太熟悉的将领对李恪已经有了些不满。
方才一次试探不成,李恪便主张退守诺真水,难不成当着战阵之事是儿戏不成,两军厮杀,十余万人,哪有不见血的,李恪这么做不过是妇人之仁,实在是优柔寡断地厉害,何以掌军。
若非李恪是亲王挂帅,只是寻常武臣,恐怕大帐之中早就炸开了。
副帅李绩看着帐中众人,知道众人的心思和担忧,而且以他对李恪的了解,李恪行事断不会如此粗浅,于是开口问道:“大都督如此吩咐,想必还有后招吧。”
李恪也知道众人的心思,听着李绩的话,顿了顿,又接着道:“副帅所言不错,退军固守只是其一,其后便是渡河,不过本王要的不是强攻,而是佯攻。”
“如何佯攻?还请大都督示下。”李绩问道。
李恪道:“我大唐众军,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