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了,他所带来的聘礼于李世民所要的相差甚多,他自己清楚地很。
梯真达官含糊其辞地回道:“聘礼我已经带来,正在后面,待接了公主后便可交割。”
高季辅摆了摆手道:“依我大唐规礼,从来都是先下聘,再迎亲的,哪有倒着来的道理,既然帕夏已经备齐了聘礼,待我们清点一番后,帕夏便可随我与郡王一同进灵武城迎亲了。”
“如此也好,便有劳高寺卿了。”梯真达官带来的牲畜究竟有多少,他自己比谁都清楚,他听了高季辅的话,也知道,一旦清点了,数量势必相差甚巨,但他也别无他法,只得应了下来,让高季辅带来的人去清点聘礼数目了。
灵武城外,高季辅带来的鸿胪寺衙吏正在清点牛羊牲畜的数目,而梯真达官正和高季辅还有李道宗在一处闲聊,只是梯真达官的心思却显然不在此处,心中正在想着一旦唐人发现了不妥之处,他又该如何应对。
果然,比高季辅想象地还要快上许多,不过小半个时辰,前去清点数目的鸿胪寺官吏便回来赴命了。
“郡王,寺卿,这聘礼的数目有些不对。”鸿胪寺的衙吏清点完了数目,快步走到了李道宗和高季辅的跟前,回禀道。
高季辅眉头微皱,问道:“数目有何处不对?”
衙吏如实回道:“薛延陀人带来的牛、羊、马、骆驼合计尚不足四万,还不足三成。”
“什么?”高季辅闻言一惊,讶然道。
紧接着,高季辅对梯真达官问道:“帕夏,这是何故?”
梯真达官忙俯身拜道:“寺卿息怒,我奉可汗之命南下,自郁督军山带出的牲畜确有十五万之多,只是途径戈壁,遇着了沙匪,被毁了水车和草料,一路上才渴死、饿死不少,这才如此,还望寺卿勿怪。”
梯真达官的话入耳,还不等副使高季辅说话,正使李道宗先开了口。
李道宗对薛延陀人本就无甚好感,如今得知薛延陀人带来的聘礼竟还不足三成,当即大怒,一摆衣袖,喝道:“梯真达官,我大唐公主千里迢迢自长安赶来灵州和亲,你所带来的聘礼竟只不到三成,你可知你这是欺君之罪!”
梯真达官闻言,连忙解释道:“还请郡王息怒,我薛延陀绝无欺瞒天朝,欺瞒陛下之事,只是这戈壁天灾人祸,确非我等可以掌控。不如郡王看这样可好,郡王准我将公主先行带回,待我回了汗庭后便立即再凑齐聘礼补上,送来灵州,可好。”
有些事情在草原行得通,但在唐人眼中便是极大的冒犯了,梯真达官这么一说,不止李道宗不满,就连一向雅量的高季辅也动了怒火,高季辅道:“你当我大唐公主是何物,是可以买卖的货物不成,竟出此等妄语,如此轻慢。”
听着高季辅的话,梯真达官当真是欲哭无泪了,一时间他竟有些后悔了,后悔为什么要出这样的主意来对付李恪,他若是读过三国,恐怕就得叹一句“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梯真达官已经有些慌乱了,只得恳求道:“我等不敢轻慢公主,亦不敢轻慢大唐和陛下,此事确非我等力所能及,还望郡王和寺卿代为说情,我薛延陀上下必感激不尽。”
普安公主本就是李道宗的同宗侄女,年不过十余岁,年纪尚轻,而夷男已经年过四旬,如何能够般配,李道宗对此次和亲本也不愿,如今有了这样的借口,便更不会妥协了。
李道宗当即回绝道:“这番话你同我说了无用,你还是留着跟陛下,跟楚王的十万边军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