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县衙门前,匡照恩快步下车,他平日与香河县令王显中私交不错,所以衙役都非常熟悉,见到匡照恩来了,赶紧施礼。
“匡县令您怎么来了,我家县令大人不在啊,听说是去京城什么医馆了。”
匡照恩一怔,一路行来就想跟王显中聊聊,毕竟心中疑惑颇多,突然知晓人不在,匡照恩有些愣住。
“说过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人摇摇头,“今儿一早刚走,没个三五日是回不来的,听说是他一个叔伯病重需要银钱,我家县令大人才急匆匆赶去的。”
匡照恩一听,早晨走的,今天是一定回不来了,摆摆手直接上车,车夫就等在那里半天,也没听到吩咐,赶紧回头看一眼。
“大人我们是去哪儿?”
“去通州城!”
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临近通州城,外围的地里面,有人举着奇怪的东西,另一面不断吹哨摇动旗子,似乎在指挥着什么,最后挑选后,有人拿来一个一人高的木桩子,在原地钉下去。
虽然距离远,不过匡照恩的视力非常好,那木桩上刷了黑漆,写了一串弯弯曲曲的符号,看到这个赶紧拍打车厢壁。
“慢点,就慢慢走,你是否看得清他们在干嘛?”
那车夫倒是个直肠子,见到前方的几辆马车,指着笑嘻嘻地说道:
“大人,前面有马车,似乎跟那些人是一起的,他们都穿着墨蓝色的衣衫。”
听到这个喊声,匡照恩赶紧看过去,果然在路边有几辆马车,马车旁边支着伞,有几个人站在伞边聊着天。
匡照恩赶紧拍拍车夫,“快点,过去问问这是做什么?”
车夫跳下马车,快步走到那些人面前。
“诸位这是在忙着什么,是要收玉米和金土豆吗?”
几个聊天的男子放下手中的大茶壶,笑着看向车夫。
“哈哈,这是在做测量。”
车夫一脸懵,测量这个词他倒是听说过,丈量土地做黄册用,这些在衙门里面倒是见过。
“测量?是要买地,这测量是作甚?”
一个爽朗的男子摇摇头,一脸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里要修路,从运河码头过来通往通州城,连接天津港口和京城的一条新路,过不了多久,这片的田地都没了。”
车夫惊讶的不行,指着脚下的道路说道:
“咱们脚下不就是官道,你们测量的位置也不远,这里再修一条路,岂不是浪费了?”
那人笑着摇头,旁边一个头头模样的人戳了戳他,脸上阴沉下来。
“废话那么多,不是吩咐了,不让你们泄露,赶紧该干嘛去干嘛,都散了吧!”
爽朗男子赶紧放下茶壶,拍拍身上的尘土,将鞋子上的泥巴跺了跺。
“头儿别恼,我们这就开始继续开工,这不是想喝些冰的解解暑热,咱们伙计手脚麻利着呢!”
说着众人作鸟兽散,车夫赶紧回来,他没有发现后面那个偷偷正在侧目看向匡照恩的马车,虽然不是很豪华,不过漷县府衙四个字的牌子还是非常显眼。
车夫快步上车,低声将刚刚的对答都复述了一遍,匡照恩眯起眼,半晌摆摆手。
“赶紧,直接去通州城!”
车夫见匡照恩脸色不善,赶紧跳上车,马鞭抡圆了朝着马屁股就是一下,马车快速飞驰起来,很快消失在官道上。
那个头头喝了一盏茶,朝着身边那个爽朗的汉子摆摆手。
“表现的不错,如若再次遇到带有官府印记的马车,或者是乡绅富户的就这么说,普通百姓就算了,给这是赏钱。”
说这丢给爽朗汉子几块散碎银子,那人高兴地装起来,快步跑开去忙碌了。
匡照恩的马车飞快地赶到通州城,几天没来似乎街道上更加繁华,路上遇到的几个客栈都早早挂上客满的牌子。
匡照恩放下帘子,心中更是不安,现在不过刚刚过了午时,没到晚上就都客满,这些客栈可都是价格不菲,这通州什么时候聚集了这么多人?
从京城过来的朱掌柜买地,途中有人进行测量,还有车夫打听出来的话,显然这京城来的贵人,是要在通州地界有什么大动作。
一个修路可谓是劳民伤财的事儿,可人家这动作就好像自家院子里面建了一个厢房,想干就干似的,这到底是谁有这样的能耐?
正想着,马车突然一停,匡照恩被闪了一下,差点摔倒,赶紧扶着车厢问住身子。
“怎么了?”
车夫一挑帘,脸上赶紧陪着笑脸。
“大人咱们到了,刚刚府衙里面跑出来一队人,急着让路就停的猛了些,您没事儿吧?”
一听是这个,匡照恩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摆摆手说道:
“没事儿,我下去,你靠边停车等着。”
说着独自下车,来了通州府衙他这个县令还是要夹起尾巴做人,旁的不说就是那师爷都要敬着三分。
看着进进出出忙碌的人,他没敢拦着,朝着门房里面笑着问道:
“刘知州怎么样了,我过来看看,也有些事儿禀报!”
那人见到匡照恩脸上赶紧带着笑说道:
“原来是匡县令,刘知州身体好多了,不过大夫不让办理公务,宫中来人在帮着安置后院,刘知州正陪着,如若您有什么急事可以去找张师爷,他就在公房。”
匡照恩点点头,赶紧从角门进去,直接去了公房,张怀远忙得不可开交,周围一群人围着,有的问刘知州的身体,有的问一些种植的事儿,等了好一会儿算是人少了一些。
张怀远这才看到匡照恩,赶紧朝着匡照恩施礼。
“匡县令什么时候来的,张某疏忽了,还望恕罪!”
“张师爷千万别这么说,知州休养身体,对亏了你打点一切,今日前来只是有些疑惑想跟张师爷单独聊聊。”
张怀远点点头,朝着房间内众人摆摆手,这些人很知趣地出去了。
匡照恩凑到近前,这会儿他连犹豫的心思都没有了,再不问问,心里都要长草了。
“张师爷我也不兜圈子了,我一路行来,看到路边有很多人在测绘,并且我们县还有一个京城来的朱掌柜在购置土地。
一口气就买了八百亩,当然别的县似乎也买了,难道难道我们通州这是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