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步。在月夜中射杀几十米河流中小船上的人有什么难度?
“徐雨伯,你还不投降?”王武再喝道,手中硬弓,一箭射在他的脚边。
这一箭是什么意思,徐雨伯还是知道的!能活谁想死呢?忍不住仰天长叹一口气,“罢了!”将手里的刀丢在船板上,跪在船头,低下头颅。
…
…
张昭夜里并没有在城西的驿馆之中休息,而是在盐运司衙门中坐镇。
稍后,一个个的消息传来。
“大帅,汤总编不肯回扬州。而是派人送来明日的样报。还附带有他一封书信。”
张昭拆开汤玄策的信读起来。
汤玄策在里面表了决心,不把真理报金陵分社恢复起来就绝不回扬州。看起来也是发了狠。
张昭心里倒是有点欣慰。这才像跟着他一路走过来的老部下、当年在京城中敢于第一个出来做事的国子监生。
读着书信,略微有些感慨,再拒绝见前来说情的李巡道。
下午的抓捕中很多扬州城内的读书人被抓。李巡道此时前来必定是为此事。但他现在还不想去处理这件事。读书人处理起来不像盐枭,是杀是放都在一念之间,而是要讲究政治影响。
张昭在盐运司衙门内的内堂中汇总各路消息,眼见夜色越来越深。这时,于参谋进来道:“大帅,封盐商被抓来了…”
方才大帅吩咐,抓到封盐商后把他请过来。
“带进来吧。”
片刻之后,形象略显狼狈的封炎被带进来。他在家里基本是束手就擒。钱宁也就抽了他几耳光,并非动刑。
内堂里灯火通明。张昭一身青衫直裰,在来回踱步,见封炎被带进来,转过身来。
“罪民封炎参见使相。”
封炎跪地行礼。
张昭看着他,数秒之后徐徐的道:“封员外,何至于此?”
封炎曾于弘治十五年去京中购买后军都督府发行的战争债券。面值数百万两。
当时,他因要建新府邸还让金凤卖掉他手中持有的一批债券给封炎。算是有一点香火情。
封炎知道张昭问的是什么,苦笑道:“使相不给盐商们留活路,我们终归是要拼一把。不求动摇使相在朝廷中的地位,但求使相能先回京便是胜利。”
张昭沉默的道:“于茂不是这么说的。”
封炎惨笑道:“使相,我是真认为你的新研发会让大明的盐业完蛋,进而引发剧烈的动荡。所以资助徐雨伯他们这些人搞事。”
张昭看他一眼,坐回到椅子中,“新盐法对盐商不友好。对整个盐业有何影响?”
封炎叹口气,“使相,我夏天时便在京中,但始终未能见到使相当面陈说利害。如今再说有何益?”
张昭淡淡的道:“不管盐法成败,我都会让你看到那一天的。现在说说也无妨。”
封炎心中黯然。张昭这话是把事情挑明白:盐商是要死的!索性此时也把心一横,道:“伯爷只知盐商在盐业中攫取到大量的利润,却不知道盐商的苦处。
伯爷想要靠官府来卖盐,莫非没看到‘官盐’销售的种种弊端吗?真正败坏盐法的绝非盐商。而是大明历代天子和京中权贵。敢问伯爷没收过天子赏赐的盐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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