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遭遇的任何一人。
就连当初他们一起围攻而死的公孙凉,面对鸠摩什,只怕也要略逊一筹!
“鸠摩什上师,你尽可以杀光这边的人质,你杀光他们,我就杀光齐郡所有的浮图僧,无论是天竺僧还是大杀僧,焚尽大秦所有的浮图寺,再烧尽大秦所有的浮图经。”赵和面无表情,背着手着在李果身边,甚至不迈步向前,只是遥遥呼喝。
他可是知道鸠摩什厉害的,若是接近过去,被鸠摩什骤起发难控制住了,那今日之局,就变成天大的笑话了。
鸠摩什远远望见他,微微一笑:“赤县侯说的,老僧都相信。”
“那么你就放人。”赵和道。
“要老僧放人不难,赤县侯……将朱郡守放给老僧就行。”鸠摩什目光一转,看到了被绑得紧紧的朱融。
朱融嘴被堵住,因此他目光闪动,却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赵和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边的孔鲫等人
孔鲫他们虽然还不完全了解情况,但也知道,朱融与鸠摩什肯定是一伙的,现在赵和抓住朱融控制住了局面,可若将朱融放走,局面又有可能被其扳回去。
因此孔鲫迈步向前,淡淡地道:“赵祭酒,稷下学宫就交给你了。”
他一边说,一边拔剑,直接走向鸠摩什。
鸠摩什脸上闪过一丝讶然:“孔山长这是何意……孔山长!”
孔鲫走到他七步之内,却没有象他想象的那样挺剑刺来,而是横剑在颈,又看了周围一眼,然后闭目抽剑。
血自脖子处滚滚而出,孔鲫睁开眼,又看了看赵和。
赵和也没有想到,孔鲫竟然在这个时候,会刚烈至此,面色也是惨然。不过从孔鲫这最后一眼中,他明白了其人之意,当下点头:“稷下学宫只会更为兴盛,孔山长……放心去吧!”
当的一声响,孔鲫连人带剑,一起摔倒在地。
鸠摩什一向面色从容,但这一刻,他脸上的镇定已经荡然无存。
然后他看到韩胜过来,拾起孔鲫的剑,二话不说,也是横剑在脖,转瞬之间,便也自刎倒地。
紧接着庄涵幽幽一叹:“你们都这样了,倒叫我如何是好?”
他一边说,一边上前,也要去捡那剑,但鸠摩什已经从震骇之中回过神来,哪里敢让他也自尽,忙上前过去,也不用锡杖,一拳击在庄涵下巴之上,庄涵身体倒飞,落地之时已经昏了过去。
鸠摩什脸色极为难看,他扫视四周,四周稷下学子与剑士,都是默不作声,可一双双眼睛盯着他,让他心头发寒。
原本他觉得稷下徒有其名,学宫空有其形,但今日此时,孔鲫与韩胜二人自尽而死,却让这行尸走肉一般的稷下学宫,突然间活了过来。
孔鲫与韩胜虽死,但他们的魂灵却盘旋于稷下学宫之上,以后许多年间,他们的魂灵必然会成为学宫学子与剑士的营养,激励众多年轻人。
鸠摩什来大秦二十年,虽然饱读诸子百家著作,自以为已经百家学说融会贯通,自己增补之后的浮图教经义已在百家学说之上,所以可以将百家归于一。但在这一刻,他意识到,那些都只是他的错觉罢了,他从来没有真正理解大秦的诸子百家,从来没有真正理解这片土地之上的大秦之人。
难怪……大秦被以为是人类的希望之地,是在焚世烈焰之中,为人类留下一脉传承的净土。
鸠摩什心中突然极度懊悔,若是他心不如此急切,立根于此,经历数代人努力,让浮图教融入大秦之中,而不是妄图在大秦建立浮图之国,或许,浮图教会有真正大兴之日。
只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鸠摩什叹了口气,又看向赵和:“孔山长与韩院正太过刚烈,不过……除了他们,这边终究还有许多人,皆是齐郡闻达名流……”
他说话之间,便看到赵和眼神之中的凶悍与残忍,他顿时明白,自己说的,已经没有用了。
鸠摩什也是个果决之人,他立刻举起手来,刚要下令。
“射!”那边赵和已经抢在他之前,猛然一挥手。
在鸠摩什支持北看台诸位贵人之后,稷下剑士便进行了一次清场,因此如今在场之人,没有一个是看热闹的。随着赵和一声令下,稷下剑士身后,突然间弦如霹雳,近百枝箭呼啸而起。
这是第一波,紧接着,包围着论道坛的稷下剑士也纷纷控弦,嗡嗡声中,漫天飞矢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