捺不住的百姓,也同样看到了天空中这个巨大的孔明灯……
“这就是天车?”
沈廷扬举着望远镜愕然说道。
“玛的,孔明灯就孔明灯,一个大号孔明灯居然吹的成了天车!”
他紧接着说道。
好吧,这东西经过了漫长的谣言传播后,在这一带民间已经变成了河间侯为皇帝制造的天车,皇帝陛下经常乘坐着遨游天际,搞得那些士绅还颇有点惴惴不安,还真以为这对昏君奸臣连这么玄幻的东西都能做出,要知道这俩制造天雷的消息可是在民间已经传播开。
“不过这个奸贼的确奇思妙想不断,咱们放了一辈子孔明灯,怎么就没想过把它做大乘着上天?看这东西似乎就是绸子的,里面无非就是个大的油灯,再加上一个竹编的筐子。”
何刚说道。
就在同时他们身后一阵喧闹。
沈廷扬毫不犹豫地拔出抢,紧接着转身对着天空扣动扳机。
“都想干什么?造反啊?”
他吼道。
城内的一条条水巷里,那些撑着小船聚集的百姓停止鼓噪,用仇视的目光看着他和那些警戒的团练。
“别以为杨信来了,你们就能翻天了,这城里还有一万大军,那奸贼还没打进来,我告诉你们,谁敢趁机作乱统统格杀勿论,我倒要看你们脑袋硬还是炮弹硬,从此刻开始,城内戒严,所有人全部各自回家不得出门,有出门者以盗匪论处,格杀勿论!”
他喝道。
但那些老百姓明显没人理他。
一万大军又能怎样,都已经被打开横山堡了,锡山炮台也完了,野战又不敢跟荡寇军打,一万大军?这城里有十万青壮,等荡寇军一攻城就动手,那时候谁怕谁呀!
“乡亲们,咱们都是乡里乡亲,那杨贼祸国殃民,你们不要跟着他胡闹,老老实实回去等着,让你们回家也是为了你们好,要不然打起来容易误伤,咱们无锡是圣贤礼仪教化之地,你们都是懂纲常道德的,不是那些刁民,别被那些无君无父的东西给骗了!”
他身旁的华允谊很软弱无力地喊道。
下面一片嘘声,所有百姓全都鄙视地看着他。
就连沈廷扬都鄙视了他一下,这种时候扯什么道德,就是拿出一箱银子一人发一锭都比圣贤管用。
然后沈廷扬手一挥,旁边那些团练立刻扣动扳机,密集的枪声响起,一道道火焰对着天空喷射,但下面的老百姓没有散开,反而一起仰起头看着天空,沈廷扬随即同样仰起头,然后就看见那具热气球缓缓进入视野,而热气球上一张隐约可见的面孔探出头,紧接着又多出一个喇叭筒……
“咳!”
一声咳嗽响起。
“分田啦,分田啦,都准备好分田地啦。”
紧接着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下面的老百姓们一片激动,一些人甚至开始行礼。
沈廷扬毫不犹豫地夺过一支短枪,对着那张脸扣动了扳机。
“来复枪,打死他赏黄金千两!”
他吼道。
很显然他也知道自己打不中。
他身旁一个穿常胜军军服的荷兰人,用德语喊了几声,六名一直在那里看热气球的鬼佬立刻举起手中的枪,开始对着天上的杨信瞄准,这是一种短管的转轮打火枪,实际上全长也接近四尺,枪管是锻造的八边形,长度两尺半多点,但口径明显比斑鸠铳甚至鸟铳都要小一些,而且带有准星和照门。
这就是他们的线膛枪。
六名实际上是德意志新教猎人的雇佣兵,就这样举着他们的来复枪,小心翼翼地瞄准一千两黄金。
这是一笔巨额财富。
巨额到堪比一个领主的全部财产。
“打死他!”
“打死他,我给一百两黄金!”
“我加一百两!”
……
那些饱受杨信祸害的无锡士绅们,同仇敌忾地挥舞拳头吼叫着。
杨信拿着喇叭趴在吊篮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就在同时六名来复枪手也扣动了扳机,六枚子弹呼啸飞出,但可惜却连三分之一的高度都达不到,这东西有效瞄准射程也就是一百米,但对天射击高度恐怕也就剩下不到一百米了,根本不可能够到三百米高的他。实际上这时候也没有武器能够到他,斑鸠铳也没用,重炮射高应该能勉强够到,但可惜没有大炮能打这么高。
“你们打完了吗?那现在该我了。”
杨信笑着说道。
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