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笑道:“怎么,没人肯与我交杯?娘子,约法三章里可没这一条呀。”
陆小渔一手托盘,一手至浣儿手中抢过酒杯,一口喝了,杯口一照,道:
“好了,该喝的酒我喝完了,只剩了你们俩!”
陆小渔看着虽温婉和顺,其意甚坚,不管事情原本的是非曲直,她始终不慌
不忙,岿然不动,神情从容自若,无理也显得有理,最终我与浣儿都拗她不过,
在她目视下,把交杯酒喝了。
饮完之后,我与浣儿像上了她的贼船,再也下不来了。走了这一步,剩下的
一步步,更是理所当然。
她从新娘的身份,俨然变成居中牵线、执事侍侯的第三人。浣儿平日甚是敬
服她,扭捏无奈中,只得依从,而我虽觉好笑,却又拗不过她,不过,也暗暗存
了一份心思,要瞧她究竟如何摆布——外边守着满屋子听唤侍侯的仆妇婆子,她
指定不能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出屋。而新娘子洞房之夜若是夺门而出,传出去,
定成奇闻。可是,她若留在房中,三人之局,如何了结?莫非我与浣儿畅谐花烛,
她在一旁听床观景?
直到要服侍新人登榻,宽衣就寝时,她才意会于此,陡然羞缩:“哎哟,完
了,我今晚睡哪?”
这是她多事而生出的难题,我与浣儿自然不会替她出主意。实际上,我早等
着看她笑话呢。
她咬牙半日,随着忖思,脚下缓移,那衬饰着华丽霞披的宽大吉服,罩着她
娇俏的身子,前胸娇耸,后腰纤盈。乍望去,她上半身动也不动,自然而然保持
着一种舒挺的女子姿态,裙下款款而行,如龙舟破浪,香裙过处,满室为她顿生
风色。我心中赞叹,这才是闺阁淑女,连行步的姿态都如斯之美,我见过的诸女,
师姐、赵燕非修道练武,固然走不出这步姿,小菁、小荃等同是深居高门大院,
没这样的气韵,棋娘、贾妃虽美,却少了那处子之态。
她到了花烛前,以签挑焰,烛光跳动,映照其面,容色有若年明珠生光,霜
雪欺目。
我暗生了一个呆念:贾大公子怎配得上她?她怎会喜欢贾大公子的?随即又
是心喜:如斯美人,如今竟然归我了!
我这里胡思痴想,她剔高烛焰,走了回来,似乎有了主意,扬头道:“罢了,
浣儿妹子,你过来!”
浣儿乖乖过去,借着撒娇,勾头依入她怀中:“姐姐,你不要再闹了,好不
好?浣儿为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