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绿珠求曲
绿珠先是对赵大人一礼，随后对石崇盈盈一拜后说：“大人过奖，绿珠惭愧。卫尉大人，奴婢曾听大人说，大人听过罗公子所谱之曲后，感叹奴婢所写《明君》曲之词若以罗公子之曲风谱曲，不知是否会另有一番韵味。眼下既然这位大人提出，且罗公子又在此，是否由奴婢吹笛，另一歌姬唱奴婢所写明君歌，歌毕，如罗公子亦不介意，便请罗公子宴后为奴婢所写明君歌谱一曲不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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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听后眼前一亮，一脸期盼和兴奋地问罗成道：“应龙老弟可否赏面谱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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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在听绿珠说时就开始头大如斗，如今听石崇这一问则更是哭笑不得：你如此说我能说不赏面吗？不过好在还有余地，只是让我宴后谱曲，如此，倒也可来个移花接木**，将后世某首差不多的名曲套上也不是件难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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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罗成神情轻松了许多，他一展谦逊的微笑，对石崇一拱手道：“卫尉大人，应龙些许粗俗之曲怕到时难入大人和尊夫人之耳，还是别令应龙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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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还是抱着能免则免的态度婉言推辞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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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应龙老弟果然谦逊。”石崇大笑着表示后转而对绿珠道：“应龙老弟已应承了，快吹笛唱明君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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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卫尉大人。”绿珠应声转身去拿笛并叫歌姬唱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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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目瞪口呆：我那分明是在委婉地推辞呀？咋一下变成应承了呢？莫非古代不兴来这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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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珠可沒理会罗成咋想，她兴致勃勃地吩咐了一名歌姬和一班乐师后，一抖长袖露出青葱般的玉手，从随侍丫环手上取过一支近两尺长的碧玉笛，端至朱唇前开始吹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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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颇为哀怨的前奏之后，在如泣如述的笛声和其他乐曲的伴奏下，歌姬唱出了绿珠所写的明君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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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良家女，将适单于庭。辞别未及终，前驱已抗旌。仆御涕流离，猿马悲且鸣。哀郁伤五内，涕位沾珠缨。行行日已远，遂造匈奴城。延我于穹庐，加我阏氏名。殊类非所安，虽贵非所荣。父子见**，对之惭且惊。杀身良不易，默默以苟生。苟生亦何聊，积思常愤盈。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飞鸿不我顾，伫立以屏营。昔为匣中玉，今为粪土尘。朝华不足欢，甘与秋草屏。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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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悠悠清凄，声声似泣;歌词哀怨凄凉，愁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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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好才情！难怪传说中石崇要用三斛珍珠换取绿珠并将其视为心头肉掌中宝，以至后来掌握生杀大权的司马伦的宠臣孙秀索要时，竟断然拒绝，以致被孙秀灭门，看来不仅仅是因绿珠的花容月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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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君》曲乃汉时人们怜惜王昭君远嫁他乡而作。说老实话，虽然绿珠笛子吹得非常好，她写这词也够哀怨凄凉，但罗成对那《明君》曲却不十分欣赏，虽然此曲在此时很是流行，坊间民间传唱不止，但仍明显存有古曲那节奏太过缓慢不说，还单调缺少抑扬顿挫旋律变化的通病。当然，不少人就喜欢那味儿，罗成则感觉不大对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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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大人和李信自然是听得如痴如醉，沉迷其中。曲一结束，便纷纷赞不绝口，一片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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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也由衷地、老打老实地称赞了一番绿珠的吹笛技艺和她所写的歌词，对《明君》曲却只字未提。不料，他这番老实做为却引来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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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应龙君言下之意，这《明君》曲是乎不为应龙君所喜？如此看来，应龙君音律造诣可谓不同凡俗，何不当场谱上一曲也好令吾等见识见识，一饱耳福呢？”赵胖子忽然阴阳怪气地摆罗成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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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满大厅可能除了虎子以外，个个不是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就是心存看笑话的心情死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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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应龙君一时才思不至，吾等大可稍候片刻，待应龙君才思泉涌后再谱也不妨。”赵胖子皮笑肉不笑地补充发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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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虽然十分希望罗成当即谱曲，但觉得赵胖子也太过份，不由斜了赵胖子一眼。但却没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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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不禁心里冷笑：好你个死胖子！你小子做得够绝！不过，你想让我出丑那可是打错算盘，找错人了！稍候片刻？很不幸，在听了明君歌之后，罗某要令你赵胖子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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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赵大人及各位如此盛意拳拳，应龙便献丑了。”罗成神情坦然地站起来对石崇及众人一礼后，不急不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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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请！”石崇兴奋地引身对罗成一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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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成走到乐师处借过一支笛子，横笛轻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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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一起，一缕仿佛带着一丝凉意的秋风徐徐拂面而来，秋风在广垠的蓝天白云下，穿过萧瑟的林间，携着片片秋叶，落入碧绿如镜的一湖秋水，摇曵出层层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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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绵绵，一位红妆素裹，轻纱蒙面远在万里之遥的汉家少女，凝眸关山，微蹙眉黛，明丽的容颜上显出淡淡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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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声悠悠，妆台前，少女斑斑泪痕尽映铜镜里，花容月貌，掩不住深深的寂寥和哀怨，昔日清纯灵动的明眸，现出一份蒙胧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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