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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离开(2/2)

定以后要伴在王爷身边,但如果王爷赢了赌约,小王爷就必须当交阯布政使,所以想出这一招,我们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小王爷要干什么。”吴翰文继续说道。

    朱隶眼圈红红的,头向上仰着,努力压制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陶鸿泰说过,由于燕飞大脑中的蛊虫死了一些,燕飞记忆中最深刻的东西,随时都可能冲破禁锢,燕飞此时的反映,就是潜意识中迫切地想记起朱隶,因而他非常想跟朱隶呆在一起。

    可如果燕飞真的和朱隶呆在一起,甚至不需要什么过激的事情,只是朱隶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有可能让燕飞想起一切。

    若燕飞短时间内再次想起一切,就算陶鸿泰守在燕飞身边,蛊虫也不可能迅速繁殖,等待燕飞的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白痴,一个是脑死亡,就是植物人,直至死亡。因为明朝没有什么静脉注射,只是靠口对口喂,喂进去的东西实在有限,很快会因为营养严重匮乏而死。

    事情发展到今天,朱隶至少在三、四年内,不能让燕飞看见他。

    “吴将军,”朱隶起身握着吴翰文的手,“可以叫你翰文吗?”

    吴翰文身躯一震,重重地点点头:“王爷。”

    “燕飞我就交给你了,你们诈降失败,被本王擒拿,算是七擒,本王和燕飞的赌约生效,剩下的事情,张辅会替本王做好的。”

    吴翰文反握朱隶的手:“王爷放心。末将不会让王爷失望的。”

    张辅也把手放在朱隶和吴翰文手上:“四哥放心,小弟会处理好一切。”

    朱隶点点头:“本王暂时去沐王爷的大营中住一段时间。跟燕飞说,本王接到密旨,回南京了。”说罢对着吴晨吩咐道,“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走。”

    燕飞休息的隔壁院落,陶鸿泰已经回来了,正在房间中守着燕飞,看到朱隶、吴翰文、张辅等一行人走进来,陶鸿泰和萧侗、楚暮迎了出去。

    “王爷,您不方便进去,国公爷随时都可能醒过来。”陶鸿泰伸手阻拦道。

    朱隶透过窗户,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燕飞,半晌低声问道:“他怎么样?”

    “在下检查过了,蛊虫仍然很活跃,没什么问题。”陶鸿泰回答。

    朱隶拍着陶鸿泰的肩膀:“鸿泰,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很多事情不是用对错就能判断的,从今往后,翰文将成为燕飞的左右手,本王也恳求鸿泰尽可能留在燕飞身边一到两年,本王希望你们两人摒弃前嫌,联手协助燕飞管理交阯,让交阯的局势稳定下来,战争最大的受害者始终是平民百姓,相信你们都有一颗为百姓做事的心。”

    吴翰文望着陶鸿泰伸出了手,陶鸿泰犹豫了一下,终于握住吴翰文的手,吴翰文手腕向怀内轻轻一带,两人彼此拥抱,互相拍着对方的后背。

    朱隶也张开手臂,同二人拥抱在一起。

    半晌,朱隶松开二人,从怀中拿出千年使者的信物,交到吴翰文手中:“这个信物,本信使传给了你,你现在就发誓,绝不做危害苗疆人利益的事情,绝不以信使的身份,为自己谋私利。”

    吴翰文后退一步,对着朱隶跪下,举起右手,伸出两个食指和中指道:“我,长裙族原族长吴金水的孙子吴祖信郑重发誓,绝不做危害苗疆人利益的事情,绝不以信使的身份,为自己谋私利。如违此誓,凌迟而死,不入六道。”

    凌迟,也就是千刀万剐,在古代为十大酷刑之一。六道指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鬼道、地狱道。学巫术的人都讲究生死轮回,吴翰文说若违此誓,不入六道。就是不再轮回,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这是非常重的誓言。

    朱隶不相信誓言,如果吴翰文真做出危害苗疆的事情,朱隶相信自己完全有能力追回信物,惩治吴翰文。朱隶之所以让吴翰文发誓,是为了给陶鸿泰看的,同时朱隶也知道,吴翰文自己相信誓言,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

    “起来吧,记住你的誓言。”朱隶拉起吴翰文。

    吴翰文重重地点点头,细心地将信物挂在脖子上,贴身收着。

    陶鸿泰忽然转身对吴翰文跪下:“参见信使。”

    吴翰文一愣,才想到自己的身份已然是信使,忙伸手将陶鸿泰拉起来:“快起来,自家兄弟不用拘泥。”

    朱隶会心的笑着,将萧侗和楚暮也拉过来:“楚暮留下来跟着燕飞,从今以后,本王就将燕飞交给你们四个人了。”

    四个人伸出右手握在一起,同声说道:“请王爷放心”

    朱隶点点头:“鸿泰,朱婳的病情你费心再多多观察观察。”

    “王爷,你放心把,在下一定会尽心照顾朱婳姑娘的。”陶鸿泰保证道。前几日朱隶第一次跟陶鸿泰说朱婳的事情,陶鸿泰就一口应承了下来。虽然陶鸿泰跟吴翰文有隔阂,但医者父母心,巫师不是医生,却是大半个医生,朱婳同燕飞中的相同的蛊虫,陶鸿泰自然会很关心。

    朱隶还想在嘱咐什么,却突然一个闪身,跃上了房顶,大家一愣,就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燕飞走了出来。

    “我好像看到王爷了。”燕飞望了一圈众人,疑惑地说道。

    “小王爷,您看错了,王爷突然接到皇帝的密旨,半个时辰前已经回京了。”楚暮平静地解释。

    此时朱隶就站在燕飞身后的屋顶上,默默地看着燕飞,站在燕飞对面的众人用余光看着朱隶,却谁也不敢抬头。

    “走了?”燕飞焦急地追问。

    “小王爷,您带着吴将军、萧将军诈降,被王爷识破计谋,吴将军再次被王爷擒拿,王爷已经做到了七擒七纵,小王爷您输了,您应该履行承诺。”张辅低沉的声音不容质疑地说道。

    “我没有诈降……”燕飞辩解地摇摇头。

    张辅打断燕飞:“不管小王爷出于什么目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燕飞沉吟了半晌,虽然这个结果是他不想接受的,却不得不接受:“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燕飞问得很轻,很慢。

    朱隶站在房顶上,按说应该听不到,朱隶却觉得不仅听到了,而且字字如响锤,敲在心中,一直压抑的眼泪再也压制不住,滑落面庞。

    “小王爷,王爷与你打赌的事情已了,朝中还有很多大事等着王爷处理,王爷不会回来了,王爷临走前给小王爷留下一句话,希望小王爷信守承诺,保证交阯的十年稳定。”张辅冷淡地说道。

    燕飞没说话,只是缓缓地转过身走回房中。

    燕飞转身的刹那,朱隶瞬间躲进房檐内侧,燕飞果然抬头望了一眼房顶,眼中写满了无尽的失落,那眼神让朱隶心头一酸。

    燕飞进屋后,朱隶没有再跟任何人告别,直接从屋顶纵出沁香园,吴晨已经准备好马匹等在门口,朱隶跳上马,与吴晨绝尘而去……

    沐晟带着二十万大军驻扎在交州府西北面的安沛城外,距离交州府五百多里,朱隶和吴晨傍晚十分,到了沐晟的大营。

    沐晟有十多年没有见到朱隶了,收到飞鸽传书知道朱隶要来,早早让人收拾好营帐,准备好热水和饭菜,然而朱隶到时,却没有见到沐晟,只有沐晟的副官戚然等在营门前迎接朱隶,见过礼后,歉意地告诉朱隶,沐王爷有急事去了安沛,明日方能回来。

    朱隶毫不在意地点点头,跟着戚然走进营帐。

    其实沐晟哪里也没去,就在不远处看着朱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