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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徒步行军(2/2)

的军队,同时配备着大明朝最优秀的军事指挥:永乐帝、朱隶、张辅、房宽以及苏合、哈森、巴特尔等,以及最优良的装备,如果能找到人数不足三十万的鞑靼军队,胜负根本没有悬念。

    问题就在于,上哪里找他们。

    茫茫草原,找一个流动的军队,不是拥有优秀的指挥官就能做到的,很大程度上,还要靠运气。

    运气不是凭空来的。

    方出居庸关,朱隶就派出了十支侦查队,每支侦察队五十人,分成十路寻找鞑靼军队的踪迹。

    大草原同戈壁滩和沙漠一样,哪里都没有路,哪里都是路,在大草原上走,只能认方向,不能认道路,因为人烟稀少,不管什么路,长时间没有人走,也会被杂草淹没。

    五十万大军的行军速度并不快,在没有鞑靼军队准确位置之前,他们只有一个大概的方向——斡难河,(现代称鄂嫩河,蒙古共和国境内)。

    斡难河为成吉思汗的发迹之地,古称黑水,为黑龙江上游之一,是蒙古部族的发祥地。1206年成吉思汗即位于此。

    永乐帝将大概目的地定在斡难河,有三个理由,第一是因为那里是蒙古族的圣地,本雅失里既然自称是成吉思汗的后裔,很有可能带着部族居住在斡难河附近。第二斡难河是条淡水河,军队长距离行军,就算找不到鞑靼的军队,也是要补充淡水的。第三是因为斡难河属于奴儿干都司管辖,奴儿干都司可能会有鞑靼部队的情况。

    奴儿干都司是永乐帝在一年前,即永乐七年,设立一个军事统治机构,辖区东至海,东北包有库页岛,西至斡难河,南接图们江,北抵外兴安岭。下辖卫、所四百余人,以康旺为都指择同知,王肇舟为指挥佥事。

    其实以上这三个理由,并不是永乐帝带领大军到斡难河的真正原因,真正的原因,甚至此次北征的初衷,只有永乐帝自己心里明白,但知道将北征的目的地定为斡难河后,朱隶也猜到了大概。

    斡难河距离奇瓦台不足百里。

    行军是枯燥且辛苦的。

    靖难结束快十年了,这些年永乐帝虽然操劳,但劳的是心,长期缺乏运动,永乐帝的体力已远不如靖难时期,这样长途跋涉,永乐帝坐在马车里,身体已渐渐吃不消了,一天行军下来,越来越感到腰酸背痛,朱隶发现永乐帝第二天早起,腰板都挺不直。

    “皇上,是不是觉得很累?”朱隶站在永乐帝的身后,双手轻重适度地为永乐帝按摩着双肩。

    “朕真是老了,若是十年前,这点行军算什么呀。”永乐帝有些悲凉的感慨道。

    朱隶嘿嘿笑了:“皇上,您正当年,说什么老,这跟年龄没关系,是您这些年总不运动造成的。您看那些内侍,一天行军下来,也都哭爹喊娘的。”

    永乐帝身份不比十年前,这次出征,带了几十名内侍随身服侍,这些内侍没有经过军事训练,这样的行军确实让他们吃不消。

    不过朱隶说的还是谎话,那些内侍一天行军下来哭爹喊娘,第二天早起又生龙活虎,还是因为年轻,一夜的睡眠就能恢复。

    永乐帝微微一笑,知道朱隶说谎是为了安慰他,也没说破。

    “皇上,我倒有个想法,能减轻您这一身的酸痛。”朱隶双手十指交叉,轻轻敲打着永乐帝的后背。

    “什么方法。”朱隶鬼点子多,永乐帝一向对朱隶的提议很感兴趣。

    “从今儿起您别坐马车了,我陪您走。”

    “走?”永乐帝诧异地地重复道。坐在马车里都嫌累,走不是更累了。

    “走方能锻炼身体,前几天可能跟坐马车一样,感觉到累,但是越走会越轻松的。”朱隶转到永乐帝前面,一脸认真。

    永乐帝知道朱隶不会骗他,既然朱隶这样说,永乐帝也愿意一试。

    “就按你说的办,只是……”

    “只是行军速度要慢一些,好在我们也不着急。”朱隶说完,不等永乐帝反悔,就掀开帐帘走了出去。

    朱隶现在的出发点跟永乐帝已经不完全一样了,能不能找到鞑靼军队,能不能打赢他们在朱隶的心里都排在了第二位,排在第一位的是永乐帝的身体,朱隶不能因为一次远征,让永乐帝的身体垮掉,那可太得不偿失了。

    朱隶陪着永乐帝步行,吴晨牵着自己和朱隶马,跟在后面。

    皇帝都步行,谁还敢骑马、坐车?所有的武官和骑兵都下马,牵着马走,一直坐车的内侍和文官,也只好下车跟着马车走,就连车夫也不敢坐在车上,牵着马车跟着大部队,知道是朱隶出的馊主意,一天走下来,还不如之前每天行军的三分之一远,但却把文官、武官、内侍以及部分骑兵累屁了,一个个心里把朱隶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

    苏合更是在营帐中一边挑着脚上的血泡,一边破口大骂朱隶,苏合从小就开始骑马,哪里走过这么多路。

    哈森一向是向着朱隶说话的,此时也没有了动静,他和苏合一样,两只脚都走出了血泡,心里也很诧异,朱隶怎么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

    只有巴特尔沉默着一声不吭,他这个人实在,认准了朱隶是对的,那朱隶做什么都是对的,从不怀疑。

    三十万步兵倒是十分高兴,今天的行军速度,对他们来说跟散步一样,太轻松了,不过真正让他们高兴,是那些平时骑着马,坐着车,耀武扬威地从他们身边过去的人,今天却跟着他们走了一天,看着那一副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他们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朱隶陪着永乐帝一边走,一边讲一些趣闻,永乐帝倒是没觉得太辛苦,可晚上到了营地,感到两条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平时坐马车只是腰酸背痛,此时是累得一动不想动,连晚餐都不想吃,就想睡觉。

    朱隶却硬拉着永乐帝泡了个药浴,直到永乐帝在浴桶睡着了。

    永乐帝很久没有这样沉地睡过了。

    知道内侍一个个都不肯动,朱隶夜里睡在了永乐帝的营帐中,结果整整一夜,永乐帝一直没醒过,根本不知道谁在他的营帐中睡的。

    这个夜里,明军营地的呼噜声,明显高过以往任何一天。

    第二天一早,包括永乐帝在内,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朱隶,希望朱隶能让他们骑马坐车,因为大家真没有力气再走了。

    但朱隶愣是装作看不懂,吃完早餐后,陪着永乐帝又上了路。

    永乐帝已然没有了第一天的兴致,不管朱隶的笑话讲得多么可笑,永乐帝始终是淡淡的,朱隶也不在意,不管永乐帝有没有反映,仍然时不时地讲着。

    晚上扎营的时候,走了还不到以前的四分之一。

    这一夜营地十分安静,没有人再明里暗里地骂朱隶,不是不想骂,是没有力气骂了。

    永乐帝仍然是在浴桶了睡着了。

    朱隶也仍然睡在永乐帝的营帐中。

    第三天早起,似乎大家又有了点生气,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乖乖地上了路。

    在大明朝,不仅是永乐帝做出的决定很难改变,朱隶做出的决定也很难改变,除非永乐帝下令改。

    永乐帝似乎从来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

    第三天仍然走了原来路程的四分一,但营帐中多少有点生气了,不像第二个晚上,累得没有人肯开口。

    永乐帝也第一次没有在浴桶中睡着,终于知道,这两个晚上陪着他睡的是朱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