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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却横生变故(2/2)

四周已然恢复到了平静,没有篝火、没有小菜米粥、没有四龙子的清雅身影,除了那篝火燃烧过的黑色痕迹,证明着昨夜的事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不是虚幻的。起身抖了抖揉皱的衣料,素色的衣襟上沾满了新鲜的血迹,斑斓刺眼,扎得我的眼疼得流出了泪。

    他在骗我,他的伤明明就没有好。昨夜那一记击在胸口的重拳,记忆犹新,到底为了什么,他可以对自己的身体如此残忍。环顾四周,企盼能再看到他的身影,却终究只是企盼。他拖着那样病弱的身躯,究竟是去了哪里?

    那一曲深情款款的《采葛》,那样从容淡定的脸容,那刻意拖着孱弱的病体等待我的关怀,难道结局只是为了让我更加迷茫、失措和痛苦吗?

    远远地走来冰蓝的身姿,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在冷冷地注视着蜷缩在地狼狈不堪的我,瞳孔骤然缩紧。不,不只蔚染,他的身边走着一名黑衣男子,他清俊的面容上覆着一张白玉面具,此刻他的唇冰冷地抿着,似有怒意。这名男子,我见过,他是与弘凤兮交手过的太宸宫一龙子,囚牛。

    他们来到我的身前,囚牛的面色却不似上次见到我般客气礼貌,取而代之的是暴躁。他方站定便一把扯起我的衣襟,愤声道:“你是谁派来的ji细?!你把负屃藏到哪儿去了?!”说罢,他一松手,我几欲是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在地上,看了一眼蔚染,他仍然是冷漠如常地板着脸,并不在看我。

    四龙子是被人抓走了?若是平日里,估计谁也拿不了十大名剑排行第二的他怎么样,然而昨夜里却伤得这样重,倒是有几分可能。而他离开前最后相处的人是我,囚牛在怀疑我的所作所为,也是可以令人理解。

    我沉下眼帘,淡定地说:“我不知道四龙子去了哪儿,我也不是谁派来的ji细,他的失踪与我无关。”眼下必须说清楚事实,否则四龙子还未找回来,我就可能被怒火中烧的囚牛给分尸了。

    囚牛轻笑一声,似是完全不相信的眼神:“你是弘凤兮的人,弘凤兮则是秦王身边的第一杀手,你不会是秦王派来的ji细吧。”

    “什么?”我惊叹一声,那日弘凤兮造成的假象,确实很容易令人误会我与他的关系,然而囚牛隶属太宸宫,太宸宫不是秦王掌控的暗杀集团,怎会互相攻击派遣ji细。对了,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点,若晓晴楼也似太宸宫般效忠于秦王,为何又会允许蔚染等人接受客人的任务,刺探凤府,袭击秦王,难道说,晓晴楼与太宸宫并无关系,抑或是囚牛麾下的杀手组织,这一太宸宫的分支想要、谋反。

    至于反的对象,大抵应是太宸宫,至于反秦王,我相信,凭囚牛的才干与智慧,应该还无法担待着那么大的野心。四龙子的失踪会让囚牛如此愤怒,一则是多年兄弟情意,二则可能是囚牛想利用四龙子的才能暗中ca盘、博弈以求胜。

    我不免轻笑,四龙子那样聪颖又残忍决绝的人,几乎是具备了称王称霸的所有资格,又岂是他这般平凡之辈可以利用得了,囚牛算来算去还是少算了这一步。

    他扯起我的头发,硬生生地将我的发丝拉断了数多根,绾好的青丝松松散散地垂落下来披在肩头,木质的发簪落到了远处,透过发丝的间隙,我看见囚牛儒雅的面容顷刻间变得狰狞恐怖,焦躁不安。“你若是不说,我便不会轻易饶恕你,为了自己少受点罪,把嘴给我松了,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

    接着一个巴掌重重地摔在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脸容像是火烧般灼热,疼痛难耐,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血渍,我想大概是他的手已划破了我的脸,我看不见自己伤得到底有多重,只是看到蔚染的表情明显的一震,似在为我心疼。

    我的脑袋被死死擒在他的手中,轻轻地摇了摇,我闭上眼,道:“我真的是不知四龙子去了哪儿,你若是不相信便在此地将我杀了罢,若是他将来回来了,你倒是去问问是否与我有关。”话音刚落,明显地察觉囚牛手中的力道轻了许多,或许他也在掂量着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因他并不确切知晓我与四龙子的真正关系,搞不好可能会因错杀我,而与四龙子决裂。

    不过这也仅仅是我对囚牛些许了解所做的推测,在我看来,即便我真的与四龙子有所暧昧关系,若是利益所趋,四龙子自然也不会因我而做出不利自己的举动,对人对事皆不同,残忍若他,四龙子定是按兵不动。

    然而我却可以利用囚牛忌讳之处,深入剖析,我放慢语速地为囚牛分析着利弊,尽量用最平静沉着的语气,叙述着杀我与不杀我所得到的回报。他也在认真地倾听,时而皱起眉头沉思,我微微一笑,也许我计划会有效。

    我被带到了司镜的别院,从未想过别院下方竟然潜藏着一个偌大的密室,石门打开后,尘土飞扬,我看见等在里面的有风华绝代、宁静地坐在轮椅上的司镜,阴沉着脸浑身杀气的李生,还有柔情似水、白衣蹁跹的渐离。

    晓晴楼里所有的巨头都到齐了,想来四龙子失踪之事,并不甚小,而所有矛头皆指向了我,这一次也许在劫难逃。

    这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哭喊声:“姐姐,他们为什么要抓你?”是泪眼婆娑的蝶画,大抵是囚牛押我经过蔚彤院时,被她瞧见了,便一路跟过来,更巧的事密室石门竟然没有关上,等等,他们岂会如此粗心大意,难道早已察觉被人追踪?我刚欲开口,大声吼着:“蝶画,快跑!”

    可惜太晚了,李生锋利狠毒的剑,直接贯穿了蝶画的身子,银亮的刀身干脆利落地□□去又□□,染上艳红的鲜血,蝶画飞舞的衣袂在空中打了个旋,分外美丽地若一只飞扬的蝴蝶,轻声落地,她的身下立刻就渗出了一大滩血。

    在我的惊呼声中,渐离最先跑了过去,抱起了蝶画瘦弱的身子,轻轻地摇了摇唤着她的名字。她慢慢地睁开了眼,望着身前温文尔雅的男子轻轻地笑了起来,那笑容像是从未如此满足般的美好动人。

    我稍微张了张嘴,脸颊疼得像是抽痛了所有的筋脉,大概是囚牛方才那一掌将我的嘴角给撕裂了,嘴里满是咸涩的血腥味。我忍着剧痛,轻声喊了一句:“渐离,我求你,救救蝶画。”

    他朝我望了过来,那波光荡漾的眼眸闪烁着担忧迷离的光芒,如若在说,我离开了,谁来保护你。我沉然,也许我也会若蝶画般受到残忍的对待,也许渐离不在我会比蝶画的死法更惨,不过想了想,我还是安静地笑着,用口型对他说,不用担心。

    “我会照顾好她的,你放心。”留下这一句话,渐离白色风华的身影,抱起了昏迷的女子,就若那风一般,消失而去。